楊倵端坐龍椅,耳聽得無數人對吳凡呼喝怒罵,嘴角挑起一絲絲笑,並非無奈、並非嘲諷、並非看熱鬧、並非樂見其成,他隱隱在期待。
極少有人知道,昨日吳凡入紫微宮,與楊倵深談近乎到半夜。
吳凡和楊倵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包括天子的身邊人黃德、馬皇後等。
楊倵不吱聲,哪怕那些言官的許多話冒犯到他、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態度決定事情走向。
風口浪尖兒上的吳凡,表麵看似年輕氣盛、怒火衝霄,實則頭腦清晰、運籌帷幄,他對這場朝堂上的政/治爭端,準備得非常充足。
吳凡甩開腿腳,一步步的逼近站在文武百官中間出來進諫的十數言官,他一個個的略過去,於隊伍尾端的人那兒停滯。
吳凡麵前的是個年輕的禦史,歲數在二十三四歲左右,身長八尺,麵皮白淨,五官端正,氣質儒雅,品相漂亮得很。
年輕的禦史有點害怕,畢竟看似人畜無害的吳凡,已經高居驃騎大將軍位,乃天下聞名的屠夫、殺人狂、劊子手……
吳凡慢慢低頭,輕輕抽動鼻子嗅了嗅。
年輕的禦史一個哆嗦,險些失了禁……他真的有一種吳某人下一刻便要咬死他的感覺。
吳凡咧嘴笑了笑,拍拍這年輕禦史的肩膀,道:“你說我什麼來著?噢!數典忘祖,不尊先人遺訓,入仕出將?說的對呀!”
吳凡問道:“然後呢?”
吳國公文哲有命,不許後代為官從政……連吳國公血脈的身份都是吳某人編的,這話能有真?
年輕的禦史嘴唇囁嚅,神色多少委屈。沒得辦法,別人搶著把吳凡的罪行說完,到他了隻能隨便扯出點事兒。
吳凡歎道:“乳臭未幹的小蠢貨呀!看看你的同黨,有誰拿這種不疼不癢的說事兒的嗎?下回狠一點好不好?”
吳某人一副長輩先賢教訓晚輩後生的樣兒,而且他的年紀比人還要小,怎麼瞅也挺滑稽。
吳凡閑庭信步的上前,一一斥的那些言官啞口無言。
直到攻擊吳凡擅殺朝廷命官的言官麵前,他的神情玩味兒不少。
程黎逾過不惑之年的範疇,麵皮棱角分明,富有威嚴。
吳凡有意打擊程黎,毫無征兆的散發殺氣。
一瞬間。
半邊乾陽殿陰風瑟瑟、冷的嚇人。
程黎到底是動嘴的,哪見過屍山血海裏走出氣勢?登時手腳冰涼的傻了眼。
吳凡點著程黎的鼻子道:“這種能顛倒黑白的人,我非常之欣賞,以後不妨用來出使番邦,帝國絕對不會吃虧。”,他繼續道:“酒泉郡太守李章,投敵叛國,勾結突厥人阿史那呼羅及蠻夷五千眾襲取玉門關,犯有謀逆之罪,證據確鑿。奮威將軍蘇成、奮武將軍蘇鳳,皆可作證,另外我還抓了不少突厥人的俘虜。”
吳凡收斂氣勢,笑道:“問題來了!”,略一停頓,他接著道:“人常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一個帝國蛀蟲,我為什麼不能殺?何況當時我更有陛下的詔書,允許我臨陣決斷。既然我能證明他該殺,那你是不是該證明下為什麼替反叛之人說話?”
程黎大汗淋漓,情不自禁的望向李淵,希望得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