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她那麼喜歡讀書寫字,本朝卻不允女子入學堂,不然我妹妹那麼聰明,將來一定可以考取功名,用我爺爺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能光宗耀祖。”
“當然,也因為家裏窮,她隻能抱著那些破卷整天當寶貝,所以我就想著,哪怕朝廷不允女子入學,但我妹妹喜歡,我這個做姐姐的一定努力幹活、打獵什麼的,賺錢給她買那些她喜歡的東西。”
任景遇深深的看著她,看著她興致勃勃說著這些話,像是整個人都在發光,讓他竟有種別樣的感覺。
她對妹妹……真的好好。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竟忽然有些羨慕她的妹妹了。
跟那些他以前在京城見過的親姐妹之間的小心機不同,這樣的姐妹感情,純淨又美好。
他想,有這樣一個一心為她的姐姐,蔣嫿芸一定是最幸福的妹妹了叭。
任景遇又追著蔣一問了她很多日常的小事。
蔣一明顯並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說的很是寡淡,任景遇卻聽的津津有味。
嘮叨了半天自己家那點事,蔣一看著他問道:“你呢?你這些年如何了?當真就如同早期信上寫的那樣,一直在讀書學習?待在家裏很少出門?”
沒錯,剛開始分別的幾年,任景遇還跟蔣一寫信來著。
他自己不能隨便跑,便派了人給她送信,說的全是自己平時讀書寫字的事兒,今天學了些什麼,都會在信上囉嗦一番,還埋怨自己生活的好枯燥什麼的。
後來大概是長大一些了,覺得總是寫這些顯得他很無聊,便沒有再寫了,而後兩人便再也沒聯係過了。
對上她的視線,任景遇怔了一下,隨即撇撇嘴才語氣悶悶道:“是啊,看書、練字、吃吃喝喝睡睡,就是我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生活,到現在也沒變……”
“額……好啦,其實是因為我爹現在身份好歹是個當官兒的,而且,他這些年總是兢兢業業的,背地裏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一部分人的利益被觸碰到了……所以,為了我的安全,也為了不給我爹娘他們添麻煩讓他們擔心,我也得盡量不出門嘍!”
蔣一:“……嘖,你有點慘。”
“才沒……”
任景遇即將脫口而出的“才沒有呢”,畫風一轉卻改成了略帶點委屈的:“可不是嘛……”
蔣一沒聽出他話裏的小心機,隻是認同的點點頭,忽然站起來走過去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先去找工具,咱們吃完飯我再去打些獵,然後我就當你的侍衛保護你,你可以想不用忍著,想去哪兒去哪兒。”
“……好……”
任景遇呆了一些,還沒感動過三秒,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炸毛道:“喂!別摸我頭了!我都十八歲了!你才十四,摸也應該我摸你才對!”
已經走出幾步的蔣一回頭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就像一個大人看著自家生氣跳腳的毛孩子似的。
任景遇徹底炸毛了:“蔣一!你那是什麼眼神?!”
回答他的是蔣一頭也不再回的背影。
任景遇:……
好氣!
…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石塊空地了,兩人尋了處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草的帶岩石的空地,架起柴堆吃了頓肉,而後收拾收拾便準備動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