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取過那條紅繩手圈,轉身握起妹妹的手,動作有點笨拙中帶著輕柔——她還是頭一次給人戴這個呢,自然有些不利索。
蔣嫿芸看著眼前低頭為自己認真戴手繩的姐姐,心裏一熱熱的,又酸酸的。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姐姐呢!
她想。
很多瑣碎事她根本不擅長的,但還是為了她這個妹妹學了——盡管很多東西她依舊怎麼也學不會。
“呃……”
蔣一這一聲有點尷尬的語氣喚回了她的神,她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她為她戴著戴著不知道怎麼回事,把有繩結的那麵翻到外麵的……給戴反了。
蔣嫿芸看著姐姐那張可愛的臉明明紅了,卻還在努力保持淡定嚴肅,解開紅繩有替她重新戴了。
笨手笨腳的。
一旁的夏生春生倆兄弟毫不留情笑話大姐。
於是蔣嫿芸發現她的小臉兒更緊繃了直接點就是愈發不好意思了。
蔣嫿芸忍不住跟著想笑,但她還是忍住了。
在蔣一終於笨手笨腳給她戴好後,她忍著笑毫不吝嗇好詞好句的誇了自家姐姐一頓。
聽的旁邊的幾個男娃都要翻白眼了。
“嘁——”
剛發出這麼一聲,蔣一扭頭,給了他們一記冷嗖嗖的眼神。
幾個男娃連忙閉嘴,低頭看衣服的看衣服,扭頭去看那些簪子的看簪子去了,總之裝作啥事也沒發生。
一群大人就抱臂擱那兒一站,樂的看自家娃娃們的好戲。
然而蔣老大老二老三他們一轉頭卻見自家爹給娘在小心翼翼的戴簪子。
幾個大男人心底幾乎齊齊“嘿”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拿上一根簪子,拽過自家媳婦也開始笨手笨腳給她們戴發簪。
幾個女人正看熱鬧呢被自家相公一拽還懵了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對著彼此露出會心的笑容。
而頭一次給媳婦戴簪子的一群大男人直接給戴了個歪歪扭扭。
——還不如蔣一給蔣嫿芸戴銀鈴呢。
她之前把手繩給戴反了,現在戴銀鈴卻一次過。
銀鈴是一對兒,頭發的兩邊都要戴。
她給妹妹戴在了兩隻耳朵的上方。頭上是一朵銀色的花瓣兒,花瓣兒中心鑲著個完整的小圓圈兒。
圓圈兒上掛著幾個像紅豆般大小的銀鈴。
花瓣底下有長長的銀鏈子順著頭發垂下,底部落入空中。
蔣一幫妹妹戴好頭飾,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確定沒有戴歪戴反才滿意,而後才打量她整個人。
越看越好看。
蔣嫿芸看著姐姐臉上的笑便知道效果不錯,頗為開心的提著裙邊原地轉了一圈。
“真漂亮。”
蔣嫿芸笑著湊近蔣一:“姐姐才漂亮,還可愛!”
蔣一忍不住伸手捏她鼻子。
“哎呀……姐姐!”
此時,幾個大男人終於費勁的幫各自的媳婦兒戴好了頭釵,一個個看著媳婦兒笑的像傻子。
“好看。”
幾乎是齊聲說的。
說完他們還對視一眼,隨即笑作了一團。
幾個男娃站在邊上看著大人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盡管爹娘這樣實屬正常。
“官~~人~~”
老太太忽然出聲來了句戲,還走了幾下小碎步,最後擺出一個唱戲用的姿勢。
盡管並不標準,但眾人頓時鼓掌大笑著叫:“好!!”
老太太頓時紅了老臉,咳了一聲極其不好意思的回到原來站的位置。
屋子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