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然領命下車,大步流星走到那兩個男人麵前,伸手將他們攔住。
光頭將他打量了一番,沒好氣說:“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們哥倆的事,你最好別管。”
林然也不廢話,不緊不慢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把人放下,這筆錢就是你們的。”
看清楚對方遞來的支票數額,光頭話到嘴邊的髒話又咽了回去。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夠他們揮霍一段時間了。
光頭把餘笙放下,將同伴拽到一邊,兩人權衡一番,再回來,光頭說:“成交。”
好像生怕林然會反悔似的,他們很快就撇下餘笙走了。
眼看他們的車消失在路盡頭,餘笙鬆了口氣。
她抬頭對站在她身側的男人說:“謝謝。”
林然淡然一笑,手指不遠處的黑色賓利:“別謝我,是我老板的意思。”’
餘笙順勢看去,車窗漆黑如墨,她什麼也看不見。
坐在車後排的傅晏清卻將她看得一清二楚:紅色秀禾服做工粗糙,穿在她身上卻不覺得廉價;金色鳳冠搖曳,襯得少女明眸善睞,雙頰如霞,稚氣未脫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茫然和警惕;她方才摔了一跤,裙身滿是泥點,那張臉也變成了花貓。
他落下車窗,喚林然過來,拿出一方幹淨柔軟的白色手帕遞給他。
林然立刻會意,接過來,再次走回餘笙麵前,把手帕交給她:“擦擦吧。今天算你幸運,遇見我們先生。”
又叮囑:“我們還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回去小心些,多留個心眼,如果父母再逼你嫁人,記得報警。”
餘笙懵懂接過手帕,感激地點了點頭。
等車隊從她身邊緩緩經過,她忍不住好奇,又向後排車窗瞥了一眼。
通過落下的半扇窗子,她看到一張近乎完美的側顏。
她想,這是遇見貴人了吧。
***
午後陽光炙熱,餘笙從村口跑回家已是氣喘籲籲。
她站在黑漆鐵門前,深吸一口,猛地砸下去。
“開門!”
這一聲惹得鄰居家的狗狂吠。
裏麵很快傳來悉率的腳步聲,趙瑛開門看見餘笙,大驚失色:“你怎麼回來了?”
餘笙懶得和她多說一句,摘了頭上的鳳冠扔在地上,徑直走進去,衝進主臥,在趙瑛化妝台的抽屜裏找到自己的手機和身份證。
而後回到房間,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和日用品一股腦全扔了進去。
陳永博走出來,看見她也分外吃驚:“怎麼回事?”
餘笙看也不看他,冷道:“嫁給聶老五是你和趙姨的決定,我又不想嫁。”
“胡鬧!”陳永博氣急,“我們彩禮錢都收了,你說不嫁就不嫁?你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
她抬起頭,那雙眼睛冷冽如刀,讓陳永博背後一凜。
她擲地有聲:“錢是你們收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十八歲,我不嫁人,我要去上學。”
“上什麼學!等你到學校早就過了報道時間,你有上學的資格嗎?”
“我會和學校解釋,他們如果不要我,大不了我再考一次。”
“別做夢了。”陳永博冷哼一聲,“你弟弟也快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家裏沒錢供你讀書。”
“你放心,我不花你們的錢。”餘笙看著他,咬牙切齒說,“你隻需要放我走,以後我是生是死都和你們沒關係。”
“你這是什麼話!”陳永博震怒,“你是想和我斷絕關係嗎?”
有些話她忍很久了,反正也要走了,她索性直言:“對,我就是要和你斷絕父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