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苦著臉,正想著憋死也好過丟了命去,正要再次張嘴,卻聽到那個“安哥”問他:“這個金水喝了之後,多久見效?多久死?”
廚子一愣,連張嘴的最初目的都忘了,結結巴巴道:“這,這個小的怎麼知道......小的不知道.......”
“安哥”冷笑:“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最初見我的時候,還想要對我動手呢......”
胖廚子大驚:“你.....你不是安哥?”
陌白衣道:“你再大聲些,你就真的要死了。”
胖廚子急忙閉嘴,看了看周圍,幸虧周圍都沒有人注意過來。陌白衣為了防止他人懷疑,並沒有一直站在胖廚子那裏,而是時不時的來回,也不知道陌白衣下了什麼手法,他們兩人的對話旁邊的“鵝”愣是沒有人反應,依然在自顧自的漫罵和叫喊。
這一回胖廚子算是有點明白了。
陌白衣說道:“安哥會放過你嗎?安哥會問你這些問題嗎?你要想活著,也隻能配合我。”
胖廚子炸了眨眼,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
但是即便想起來,他也想起來另外一重上了:“若是不是你,我也不會暈倒啊......安哥是以為我暈倒了不中用了,才.....”
“可是你不是也試圖解釋過麼?他又不是沒看到你還活著。”
“可是.......”
陌白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我時間寶貴,可是什麼可是,現在你有別的活路嗎?就算是你現在叫嚷,我也能讓你立刻叫不出來就算是叫出來了,你也活不成,你自己掂量掂量。”
胖廚子還沒有來得及“掂量”,就聽到陌白衣說:“快點,什麼時候見效?”
胖廚子立刻道:“三杯下肚......”
陌白衣第四杯水都要遞過來了,又縮了回去:“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才問啊......而且我以為你早知道,怎麼之大你不是安哥呢.....胖廚子一堆狡辯,都卡在了舌頭上,他先是感覺到舌頭麻木無法動彈,麻木的舌頭令他一個字都說不出話,之後他眼前的“安哥”的臉逐漸模糊,他就像是被拖入了一個黑漆漆的深坑中一樣,逐漸陷入了完全的黑。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麵前還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他想要尖叫,發現自己能夠叫得出來,發出的聲音不僅響亮,還聽到了回應,旁邊也出來了同樣的尖叫,驚恐且無助。如果是一個的恐慌那會被無限放大,可是在這種極致的絕望中,發現有和自己同樣恐慌的人,那麼恐慌就有可能會被分擔。
胖廚子就是後者,他和那些同樣驚恐的人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尋找到了同胞,然後不多時就聽了下你,開始互相傳訊,最後得知,自己和那些人一樣,都被卷在了一個草席中,買在了地裏,不過上層的土很淺,否則那麼長的深埋,早就死了,也沒有空氣叫他們能夠深呼吸一口有這個肺活量尖叫。
他們互相幫忙把各自挖了出來,從土裏伸出來的手驚飛了在墳地中原本無所顧忌的老鴉。他們從土裏爬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尚未感覺出再世為人的喜悅,就流下了眼淚。之後,他們就各自散去,仿佛剛剛那些尖叫和鼓勁以及拉對方一把的手都是虛空。
唯剩下那些驚飛又回落的老鴉在那裏麵麵相覷,似乎不理解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自己本來到嘴的一頓美餐給跑了。
***
槐安城郊外夜半三更時分,驚飛了一群黑鴉。
而這群黑鴉按照原本的安排,應該要在日出之前飛走才是,因為那些黑鴉要吃完肚腸,應該就是在那個時間點。可是黑鴉卻在半夜就離開了。
紅花館派了第一波人去找,結果無人回來,又派了第二批,依然無人回來。
加上那拍去埋坑剖腹的人,已經有三批沒了音訊。
那個在鵝房罵人的中年男人臉色比剛剛還差,一雙眼睛順著廚房中的人掃射一番,落在誰的身上誰都要哆嗦一下。鵝房裏鴉雀無聲,畢竟這一批鵝已經被運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