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人無心會如何”(1 / 3)

若是別人,或許在意的是,怎麼會惡心了?是因為沒有眷侶嗎?或者是“我們清清白白的,你怎麼盡做一些瞎扯的夢!”

而趙南星卻問他的問題是:“誰是人誰是鬼呢?”

顧悅行被問的一愣,又聽到趙南星道:“你夢到我和絡央以人鬼形式相遇,那誰是人,誰是鬼了?”

這個問題,問的顧悅行有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之後,他又覺得,這事不好回答。因為在第一個夢中,絡央確實是個女鬼,趙南星是個和他認識的趙南星完全不一樣的多情人。但是到了第二個夢,趙南星被掏了心肝。

比幹挖心,問一賣菜婦人:“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又如何呢?”

賣菜婦人道:“人無心當然就是死了!”

沒了心肝的人,哪裏能活著。可是夢中被挖了心肝的趙南星,並沒有表現出來願意做鬼的樣子,他就是死了,幹幹脆脆的,放那樣一個肉身在那裏,任憑那個假的趙南星沾沾自喜,他沒有什麼怨恨,也沒有死後的憤憤不平,就如同一個了無牽掛的人那樣,直接跑去了九泉。就好像他迫不及待的要去死。

鬼不在人間,也還算是鬼吧?

顧悅行思考到這裏,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趙南星一會,忽然拍桌:“我要喝酒!”

趙南星苦笑:“這又不是酒樓,哪裏有什麼酒?”

顧悅行朝他神秘一笑,伸手從床底下一撈,還真的給他撈出來一小壇子的酒來。顧悅行道:“這青果城雖然看著普通,但是好東西卻實在是不少的。我這兩日得閑出去逛逛,發現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這個。”

顧悅行說:“聽說這個小東西還是七年前埋下的,掌櫃的釀了一堆,本來三年就可以出窖了,但是三年之後掌櫃的忘了,所以呢,就有了這七年的好酒。酒嘛,總是越陳越香的!”

顧悅行一臉滿足。

趙南星看了看那個酒壇,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也沒說什麼。

小小酒壇看著很古舊,應該不是從大酒壇中撈到小壇的,而是直接用這種小酒壇封泥之後埋入地下。所以還能從壇子的紋路上看到新鮮的黃泥。顧悅行輕鬆鬆以指尖真氣挑開泥封,比尋常拍碎封泥要好得多,封泥完整分開,桌麵上幹幹淨淨,一粒土塵都沒有見到。

啟開,頓時一股濃鬱的青梅酒香就撲鼻而來。不光有白酒的烈性,還有明顯的青梅的清冽氣味。

顧悅行湊近壇口嗅了嗅:“掌櫃的說當年確實釀了一批的花果酒,但是因為時間太長,很多酒壇子都混到了一起,紅紙也早就模糊不清了,所以都是按運氣買的。沒想到居然是青梅酒。”

顧悅行有點失望:“青梅酒,多是女兒家喜歡的。”

趙南星笑眯眯說:“掌櫃的不是說本來打算三年出窖麼?那三年的果酒確實是要賣給女子飲用的,因為花果酒適飲可養顏,可是那七年的就太烈了,不合適女子的口感。所以才賣給你。”

這麼一說,顧悅行果然高興起來。連杯子都不講究了,立刻倒了一杯在茶杯裏,試著喝了一口。幸虧是試喝,沒有倒進去一大口,但是就算是這一口小,也酸的顧悅行齜牙咧嘴。

趙南星依然笑眯眯的,聽到顧悅行道:“趙兄,看你這樣,是不是早就知道!”

趙南星忍笑,溫聲道:“抱歉抱歉,我忘記了,之前我來過這裏,忘了告訴顧兄,這裏的青梅酒確實是偏酸的,三年的酒是淡酸,到了七年,可不是就快成醋酒了麼......”

顧悅行呸呸呸吐口水,依然無法改變口腔中一片酸意的事實。

趙南星道:“按理來說,這個酒應該是和冰片糖一塊賣的啊......”

說到這裏顧悅行想起來了:“確實如此,但是那個冰片糖貴的離譜——居然比這壇青梅酒還要貴!我就沒有上當。”

趙南星忍笑,解釋道:“你應該買的,這種酒,就是故意釀的很酸,然後,搭配糖吃。那個糖很貴,不是因為糖貴,而是......它薄如蟬翼,入口便黏在了口腔上顎或者舌頭上。這個時候,送入一口青梅酒,那微酸的青梅酒就會劃過糖片,中和酸味,變成一種似甜非酸一種滋味。但是那種可以黏在口腔或者舌頭上的糖片對於厚薄程度要求極其嚴苛,因為糖塊畢竟不同於別的,堅硬又脆弱,非刀工精湛的師父不可操刀。所以.....貴的不是糖,而是功夫和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