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明明感覺到聽到的聲音是趙南星的,但是入手卻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座冰山。他手心發涼,摸著生硬,麵前是真真正正的“銅牆鐵壁”,抬起頭來,才看到“銅牆鐵壁”的連:“.......孟百川?!”
居然是孟百川,那個逃走的孟百川,現在這個自投羅網的孟百川。
他後退兩步,借著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孟百川:確實是他本人沒錯,不過這個時候的孟百川和連月城時候的氣息奄奄已經判若兩人。
他著盔甲,麵容嚴肅,如一座大山,任憑顧悅行衝撞過來也巍然不動。
顧悅行原本害怕,忽然見到顧悅行,立刻鬆開了手。誰知道剛剛鬆開冰山,他立刻覺得背後又幽幽刮來一股陰風。
孟百川穿著鎧甲,麵容隱沒在頭盔下麵,看著十分可怕;背後的聲音依然在沒完滅了的歎息,聽著十分的滲人。孟百川麵無表情地看著一路上都要自己性命的顧悅行,應該有恨意,那聲音一路幽幽歎息,也感覺是想把他嚇死,也算是恨意。天,這一番作為,簡直是前後夾擊的冰冷恨意。
孟百川雖然如冰山那樣冷漠,但是好歹是會說人話的:“顧盟主,要在那裏安然不動多久?”
顧悅行立刻反駁道:“.......那裏叫安然不動?我雖然人未動,可是腦子卻在活絡的。”
孟百川好像在頭盔下麵笑了一下:“那顧盟主的腦子可要活絡的快點,再晚些,等到顧盟主發覺此地有可迷惑心神的瘴氣的時候,可能就有點晚了。”
在孟百川講到“瘴氣”兩個字的時候,顧悅行就已經大呼不好,立刻屏住了呼吸。同時心裏活絡地罵孟百川:“早說有瘴氣不行麼?非要慢吞吞的講,害得我不知道吸進去了多少瘴氣。”
顧悅行一臉怒意在夜色中根本沒辦法全然顯現出來,他也不敢大聲說話,怕瘴氣通過嘴巴跑進來。可是,他滿腹疑問:“這裏怎麼會有瘴氣?”
冰山孟百川好像能聽到顧悅行的心聲,也好像是早就料到顧悅行會有這個疑問,回答道:“青果城這片,本來就有瘴氣,下半夜一定會起霧,然後一定會有一些怪聲人影傳來,所以雖然這裏地處鬧市不遠,是個好地段,但是這裏在本地人來看,就是個鬼地。之前有人哄騙過外來的富商來此建宅,建好之後富商帶家眷入住之後才知道這裏會‘鬧鬼’,大怒之下覺得此地刁民眾多,吃了啞巴虧於是再也不來。”
顧悅行用袖子捂住嘴巴,然後悶悶的聲音從袖子裏傳出來:“這可稀奇了,一個這麼大的宅子落成每個一年半載怎麼可能?結果富商都不知道?”
孟百川涼涼道:“那富商富可敵國,不過就是把此處做了一個別院。當地的潑皮無賴為了賺這筆發財,不惜毀了本地的名聲,顧盟主這兩日左右看過,應該能看到,這青果城雖然是大城,但是並沒有什麼新鮮的血液湧入?”
顧悅行點頭,繼續悶悶回話:“確實,既然那個富商富甲一方,自然也有人脈能力在其中。不過.......我不在乎那個富商所為或者此處刁民。我隻好奇——為何會有所為瘴氣?”
孟百川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那幽幽琴聲又想了起來,同時還有一聲幽幽的淺唱,顧悅行這一次十分肯定:唱歌的是個女子。
而且是個一邊彈琴一邊歌唱的女子。唱的幽怨又惆悵,似乎還帶一點點淚花,當然這一切都是顧悅行自己憑空想的。他麵前沒有什麼落淚的幽怨女子,隻有一個冰山。
但是女子百分百是個女鬼,而冰山,卻是個大活人。
顧悅行不用想,立刻選擇了冰山。
***
孟百川自然也聽到了聲音,立刻大步前進往聲音發生的地方過去。顧悅行緊隨其後,但是依然沒有閉嘴:“對了,你怎麼來了?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進來的?也是聽到聲響.....”
他忽然想到不久之前趙南星的話,忽然道:“哦......你莫不是就是趙南星派來的?你是將軍,趙南星又是王爺,他可以調度你,你要保護他,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天哪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