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我在想通了這一層之後,也就立刻想通了,”顧悅行道,“還能是什麼原因啊?不就是我身上的艾子書麼?所以啊......要成功布局,然後再給你下這個絆子,再到成功把鍋甩給我,中間還要經過一個人。”
“孟百川。”
“孟百川。”
二人同時道,然後接著相視而笑。
顧悅行笑意短暫,之後收斂,神情嚴肅道:“我想通這一點之後,也就明白了王爺的用心......但是,怎麼說呢,若是真的有人針對於王爺你,那麼,光是防備著,其實是沒有用的。沒有我,也會有別人,這一招不靈,還有下一招。我處於事外,不知在王爺看來,今日這番的動亂,是不是也是針對王爺的。”
這一番推理不是沒有來由,也不算是心血來潮胡亂蒙混,而是針對於君侯,那些少女不知君侯二字的嚴謹,也不知道朝廷之上有大小君侯的區別,於是一口一個君侯,那麼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裏,這“君侯”想要是誰,不就是誰?哪怕是日後真的水落石出,這一份清白,也不知道趙南星是接還是不接,接了,小君侯雁展顏那邊就說不過去,不接,隻怕日後也會對雁展顏有所微詞。不管如何,這份間隙就算是敲開了,真容易啊,隻用了幾個民間少女,就可以挑撥兩位朝廷君侯的關係。
誰看了不說一句妙。
趙南星謝了顧悅行的操心,算是領了這份情。
他又說道:“如今不在朝堂,我也懶得端這份王爺的架子,還請顧盟主不必如此客氣,如之前那般,稱呼我陌兄也可以。”
顧悅行大笑,道:“之前喚陌兄,是因為不明白王爺身份,如今再喚一聲,倒是有點不知道好歹了。我若是完全的江湖人也就罷了,偏偏我的祖父還受過王爺前人恩情,這一層身份,一層恩情下去,我肝腦塗地都是輕的。再喚一句陌兄,就真的是折煞我了。”
顧悅行道:“再說了,我視你為好友,這本就不必需要體現在稱呼上。”
話雖然這樣說,他又轉了轉眼珠,微微一笑,還是惡作劇的那種,忽然來了一句:“不過陌兄說得對,我既然視陌兄如好友,且也算是一見如故,那自然也就不必要那般客套!而且,我稱呼習慣了也無妨,畢竟以我來說,我不會去京都,也就不用感受那落差和不平......想想如此看來,此刻不喚陌兄何時該喚呢?是不是陌兄?”
他笑眯眯的,而且一句話過去,就冒出了好幾聲的“陌兄”,一開始趙南星還不明白,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為孟百川的聲音自身後回廊響起,是腳步聲,由遠到近,幾步就到了眼前。孟百川是武將,但是輕功不弱,且在上官麵前,走路一般不動聲色,可是在皇城之中的規定,又明令宮人行走不可悄無聲息出現,否則嚴懲不貸,這是為了防止刺殺而定下的規矩。所以很多宮人戰戰兢兢,一方麵怕腳步聲大了影響貴人,一方麵又怕貴人忽然出現,自己來不及出聲。於是各個練就了一身本領,基本上隻要在貴人出現的十步之外,就會開始出現動靜。令貴人知曉有人來了。
孟百川也是如此。
他走到趙南星身後三步之外的地方,拱手道:“王爺。已經安頓好了。”
趙南星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一臉惡作劇的顧悅行,這才轉身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那間廟宇?諦聽可傳來消息?”
孟百川道:“回稟王爺,諦聽尚未傳來消息,那間廟宇一直有人監視。謝醫師那裏,似乎沒有打草驚蛇,並未傳出異動。”
“這可不一定,”唱反調的一定是顧悅行,他抱著劍勞神在在道,“到底是沒有察覺呢,還是,根本沒有吧謝明望放在眼裏......或者,甚至,篤定你們就算是去查,也不會查到真相呢?”
若是前麵兩者,倒不算是什麼,但是若是最後一個可能性,那就令人頭疼了。劇謝明望說,那廟宇中,還留著一半數的少女。若是為了消滅證據,難道那些少女......
顧悅行顯然看出來孟百川的猜測動向,他說道:“哎,那些少女,如此年輕,可是會憑借一腔衝動尋短的。那裏,可是這隻有泥塑的神佛,沒有血肉組成的人間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