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隔了一段距離坐在容絨另一邊的中年男人,椰子TV的高層榮山。聽聞權力不小,負責節目內容審批和人員審核。

他穿著一身質地不凡的西裝,看起來便知價格不菲。盡管人靠衣裝,但可惜已到中年發福,少不了開始禿頭大肚腩,大笑起來更略有些油膩。

他喜歡喝酒,方才已是灌了好幾杯白的,這會兒正上頭,油光滿麵的臉上泛起兩團生硬的緋色,眼神也有點遊離,顯然半醉了。

他微眯著眼,略帶侵略性地看著容絨,“我說這麼水靈的姑娘……哈哈,你們怎麼可以欺負人家!”他說著眯眼轉過身來,食指指著導演的方向佯裝做生氣的樣子。

這輕佻的話語,容絨聽出來了,大家也聽出來了。

怎麼辦。

容絨抬眸,卻見大家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有的垂眸搖晃著紅酒杯,有的裝作專心看手機,偏偏就是不看過來。

她的心仿佛綁上巨石般往下沉,清麗的臉上不帶有半點笑意,卻冷得像帶刺的薔薇,含苞待放。

驀地,一雙妖孽桃花眼撞入她的眼中。

是盛晏。

他的眼神很濃,看不清情緒,但他視線一轉,往容絨身後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指。

容絨一頓,餘光往後看去,是宴會廳的大門。

她飛快地回過神來,看著麵前正等著她回話的榮山,淡淡笑道:“多謝榮總誇獎。”

她說著,站起身來,“抱歉榮總,我妝有點花了,去補一下妝。”說著,轉身想往外走。

這時,纖細的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一隻略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不屬於她的溫度迅速傳來,讓她感覺有些不適。

“誒——”

“你這是做什麼?”榮山不滿。

容絨裝傻:“榮總,我剛剛說了,要去補妝,很快回來。”

榮山皺了皺眉,一副不講理的樣子擺了擺手:“別跟我說這有的沒的!你——”

他突然睜開雙眼,抬頭直視著容絨,又驀地傻笑,“長這麼好看,不化妝也好看……天生就是吸引男人的種!”

容絨壓下惡心到作嘔的感覺,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對方很是用力,實力懸殊下她扭著手臂也沒能讓對方鬆開。

“榮總,請你放開……”

“誒,說什麼呢丫頭!”榮山邪笑著,將容絨往前一拉,讓她迫不得已地向桌麵倒去,映入眼簾的白酒的酒杯。

“我榮山今天在這撂下話了,你不喝下三杯酒,就別想從這個大門走出去!”

榮山說完,席麵上還有二三人還喝彩著,紛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她抬眸,清冷的眼眸飛快地掃過席麵。

這些人是誰,她都記住了。

她垂眸,眼前就是那白酒的杯子。

“好,我喝!”

容絨主動拿起酒瓶,拿了三個酒杯放在跟前,一一斟滿,然後一杯又一杯地灌了下去。每一杯都喝到仰頭,每喝完一杯都將酒杯倒過來,滴酒未剩。

最後一杯下肚,火辣灼燒著喉間。

她卻抬頭,嫣然一笑,紅唇還帶著酒的濕潤,眸中也是,妖冶動人。

而這時,坐在對麵的某個清雋帥氣的青年牙關緊咬勾勒出刻骨的下顎線,拳頭捏緊了按在腿上,仿佛這樣才能控製住自己要站起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