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火光之中,身穿天河水軍銀色戰甲的天心手持利劍,渾身上下散發著銀色的光輝如同流星般劃破夜空直衝向那站在墜毀戰艦頂端的蒙麵女子。
仰頭望見天心,那蒙麵女子頓時麵露驚恐之色。
隻一瞬,兩人之間的距離便剩下數十丈了。
劍已高高舉起,就在天心即將將那女子一劍劈成兩半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拽住了他的背甲將他整個硬生生扯住。
還未等他轉身叱喝,隻見那蒙麵女子身前,他原本即將到達的地方一道金光劃破雲層從高空重重砸落,瞬間洞穿了蒙麵女子腳下的戰艦殘骸深入地麵,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彌漫著淡淡的煙霧。
目睹這一切的,無論是妖怪還是天兵都怔住了。
“那是什麼?”天心驚得幹咽了口唾沫。
天蓬緩緩地將他拽到自己的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蒙麵女子的方向。
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身影悄然從天空中落下,擋在她與天蓬之間。
“我以為你不用我說都懂得不要出來亂跑。不是我恰好看見,你已經死了。”猴子低聲道。
捂著胸口,她深深地喘息著:“這機會不能錯過。”
這是楊嬋的聲音。
“在你把握住了一個好機會的同時,卻給對方創造了一個更好的機會。”猴子的眼睛悄悄斜向遠處。
五裏外,山蜂之上,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中的孤單身影正緩緩散去凝聚在手中的靈力。
那黑袍人淡淡看了猴子一眼,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要是某人出來了,到時候好不容易斷掉的天河水軍補給又該恢複了吧。弄不好,天庭會調遣更多的兵力來。”
“剛剛,謝謝。”楊嬋緊閉著眼睛道。
“能抵掉我欠你的承諾嗎?”
“不能!”
“好吧,你說不能就不能。”猴子無奈地撇了撇嘴,抬頭仰望天空中相隔二十丈的天蓬與天心,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大元帥,地麵的小事就別倒騰了,我們回天上打,你看怎麼樣?”
伸手一揚,剛剛被投擲出去的金箍棒飛旋著又回到了手中,隨手舞出的棍花夾帶著狂暴的氣勁。
楊嬋的鬥篷都被揚起了。
正言語間,短嘴帶著十餘名妖怪已經落到了猴子身旁將弓拉得滿鉉指向天蓬。
天蓬微微低頭,熊熊燃燒的火海間隙,目光所過之處,盡是妖怪,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注視著兩人。
天空中火星墜落。
無數的箭矢已經指向了他,隻要他說一個“不”字,該就齊射而出吧。
脫離了戰陣,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獨戰猴子。
“行。”一手擋在天心神情,天蓬緩緩後退。
待兩人走後,猴子側過臉對身旁的妖怪道:“幫我把她送回去,哪安全藏哪。”
“諾。”
“那地麵怎麼辦?”楊嬋問。
“讓短嘴指揮。”
“短嘴指揮地麵,天空呢?”
猴子仰起頭望著亂成一團的天空戰場,那眉蹙成了八字:“現在這模樣還需要指揮嗎?反正我不懂怎麼指揮了。就將就著打吧。”
此時的天空戰場,已真正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
天河水軍這邊倒還能談得上一點指揮,起碼天將們聚集而成的戰陣還如同一個個的戰爭堡壘般屹立不倒,互相呼應。
妖怪們呢?
既然天將們的戰陣打不進去,那就拿天兵開刀咯。這一點任何一個妖怪都懂的。換而言之,除了天將控製的區域之外,其餘都是妖怪們的天下。
就這種時候,指揮當真就是一個笑話。
“行啦,回去吧。打戰的事讓男人來,女人一邊涼快去!”猴子回去著拳頭展示了下自己的肌肉。
“哼,你是男人嗎?”楊嬋緊了緊外袍,瞪了他一眼道:“你隻是隻公猴!”
“隨你怎麼說都行。”猴子翻了翻白眼,提著金箍棒又是朝著天將組成的戰陣衝了過去。
……
南天門艦隊上,一位天兵悄悄走到持國天王身邊耳語。
持國天王的臉色頓時微微變了變。
“怎麼啦?”哪吒問。
“玉帝已經下旨要我們即刻撤回南天門,不允許再參與天河水軍與花果山之間的戰爭。”持國天王道。
“啊?”哪吒一下笑了出來:“我以為他們會勒令我們全力進攻花果山好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呢。”
持國天王深深吸了口氣,望向遠方。
順著持國天王的視線,哪吒看到穿梭在雲間廝殺的猴子。
“現在看來,他們沒有勒令我們進攻天河水軍已經是萬幸了……再等等吧,這場仗應該很快結束了,到時候我跟那猴子談談,把我爹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