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氣流中,猴子身穿黑色戰甲,手持金箍棒,像一顆流星般呼嘯而過,一躍千裏。
沿途的雲層像被刀切一樣被硬生生地撕開,洶湧澎湃地擴散。山林中的綠葉在衝擊之下微微顫動。
那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空間都微微扭曲了。
城邦中的凡人呆呆地抬頭仰望這一奇景。
一艘天軍戰艦不幸擋在他的身前。
沒有絲毫的停頓,沒有絲毫的猶豫,還沒等那戰艦上的天兵天將反應過來,他已經直接洞穿而過。
戰艦在風中微微顫動,在天兵天將的慘叫聲中緩緩解體散落。
“不應該讓她傷心,不應該讓她傷心……”他不斷地默念著,咬緊了牙,瘋狂地加速,嘴角微微上揚。
“在她返回花果山之前,在她返回花果山之前……我要將天庭的大軍收拾幹淨——!”
那歇斯底裏的咆哮聲順著穿行的軌跡蕩漾開來,震懾天地。
……
戰艦在雲中緩緩穿行。
狂風中,肩上的狐裘微微顫動著,絨毛摩擦著如玉的臉龐。
楊嬋呆呆地站在艦首,遙望這個漫無邊際的世界。
曆經千餘年,無數風雨,立在這蒼茫天地間,依舊是這樣的滿目婆娑,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希望。
她低頭看著糊成一團的刺繡,微微緊了緊披風,眼淚一滴滴地掉落。
“父親……母親……大哥,還有他……到頭來,我什麼……都沒挽回……我都做了些什麼……”
風鼓滿了風帆,船緩緩地航行在無邊無際的山脈上。
沒有人煙,甚至沒有綠葉。
……
聯軍旗艦上,角木蛟身穿一身灰色鎧甲,手持千裏鏡遠遠地眺望著對麵布陣的妖族大軍。
身旁的幾位天將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妖軍不過虛有其表,等元帥將軍勢上下整頓完畢,哈哈哈哈,到時,必可一擊製勝!”
“說得不錯,我們都來了那麼些天了,就在他們的家門口,他們竟連叫陣都不敢。當日天河水軍之所以會輸,全因天輔指揮失當。”
“若陛下早委派元帥統軍,花果山哪裏有機會發展到今日境地?”
放下千裏鏡,角木蛟淡淡地笑了笑。
忽然間,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顆流星從遠處瞬間襲來,重重地撞在角木蛟的身上。
連慘叫都來不及,隻一瞬,戰艦上的金屬甲板碎成了粉末,天兵們都驚叫了起來,整支艦隊迅速騷動。
對麵妖族大軍戰艦上的短嘴大吃了一驚,連忙握緊了手中的千裏鏡查看。
煙塵緩緩地散開了,漸漸顯現出那陷入船艙中的身影。
在場的,天兵天將一個個緩緩睜大了眼睛。
一片紛亂之中,角木蛟驚恐地臥在粉碎的金屬壁上,口溢鮮血。
猴子一腳踩著他的腹部,一手扼住他的咽喉,尖利的指甲從他的臉頰劃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緩緩地回過頭來,冷冷地掃了眾將一眼。隻一眼,那些個天兵天將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
“是齊天大聖……”
刷地一下,戰艦上所有的天兵天將都臉色煞白了。
“聽說,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到我家來搗亂,很是囂張啊。”猴子瞧著角木蛟輕聲哼笑道:“知道你給老子添了多大的麻煩嗎?”
角木蛟的眼角猛地抽動:“你……你的修為怎麼增長了……”
猴子笑盈盈地說道:“之前通緝榜上不是寫明了我吞了老君的丹嗎?怎麼樣?大羅金仙,還湊合吧?”
“是大聖爺!”短嘴猛地放下了手中的千裏鏡呼喊道:“是大聖爺回來了!”
“大聖爺回來了?媽的,大聖爺怎麼跑對麵去了?所有戰艦準備轉向開炮!”
“開你媽!大聖爺就在對麵!所有部隊準備衝鋒!”
號角吹響,戰鼓擂起,所有的妖族戰艦都開始移動了,聯軍一片嘩然。
一片喧亂之中,猴子緩緩貼近角木蛟的耳邊,笑眯眯地說道:“放心,跟我作對,我不會殺你。我要你這個草包,比死更難受。”
說罷,輕輕拍了拍角木蛟的小臉蛋,嘎嘎地笑了起來。
望著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角木蛟口溢鮮血,驚得瞪大了眼睛。
……
“聖母大人。”鷹妖緩緩來到楊嬋的身後,低聲道:“外麵風大,還是到船艙裏吧。”
楊嬋緩緩地搖了搖頭,淡淡道:“不了,偶爾冷一下,也挺好。可以將一些事想得更清楚一點。”
她呆呆地站著,原本明媚的眼睛黯淡得看不見一絲光芒。
……
一道金光從艦隊上空飛掠而過,金箍棒驟然變大,如同一道閃電般席卷。那些較小的戰艦紙糊的一般迅速崩潰。
妖軍的先頭部隊發起了一輪接一輪的霹靂筒齊射,天兵們一個個如落葉般飄零。
哪吒往前跨了一步,卻被李靖一把握住了手腕。
“父親!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李靖一臉淡漠地搖了搖頭:“現在救也來不及了。敵強我弱,本就是不爭的事實。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還好,天庭沒在這位剛愎自用的‘元帥’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