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女的是風鈴?”楊嬋不由得攥緊了扶手,瞪大了眼睛。
這是她進入獅駝國以來,第一次的忐忑吧。
“回聖母大人的話,卑職也是剛剛探聽出來的。她是須菩提祖師座下第十一位入室弟子,也是大聖爺的師妹。同時又是三十三重天太上老君的愛徒。按照多目大人的說法,她就是當年風鈴小姐的轉世,確鑿無誤。”
“風鈴……”一時間,楊嬋都呆住了,如同虛脫一般坐到了椅子上,喃喃自語道:“她……她跑獅駝國來幹什麼?”
“她似乎……是被多目大人綁來的。”
……
高聳的紅柱,光潔而空曠的地板。
此時此刻,眼前的建築,像極了當初齊天宮的主殿堂。其區別,也許僅僅是少了台階下匍匐的眾妖罷了。
整個大殿冷清得像一塊千年的寒冰一般。
橫梁下,清心沿著鮮紅的地毯緩緩走過,直到正中,仰起頭,望見端坐王位之上的六耳獼猴。
這一瞬間,她有一種悸動。然而,也隻是一瞬間罷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六耳獼猴。
那是一張和猴子一模一樣的臉,然而,兩者的神采卻是截然不同。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也許別人會誤認吧,但清心不會。她擁有與猴子一起漫長的記憶,其中有些是真正屬於她的,有些,則是從前世繼承過來的。
短暫的悸動之後,接踵而來的是仿佛無窮無盡的落寞。
王座上,六耳獼猴微微低著頭,瞧著清心。
“你……就是風鈴?”
清心沒有答話,隻是仰著頭,靜靜地注視著他。
“你是風鈴?”
清心還是沒有回答。
六耳獼猴朝著多目怪望了過去。這一望,多目怪頓時有點慌了,連忙悄悄地對著清心使眼色。
許久,清心望著六耳獼猴淡淡笑道:“我不是。”
此話一出,多目怪頓時驚得張大了嘴。
“你不是?那多目怎麼說你是?”
“這你得問他了。”清心笑眯眯地朝著多目怪望了過去。
多目怪傻眼了。這是他從未想過的情況。
“多目!”
隻聽六耳獼猴一聲叱喝,多目怪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叩首道:“大聖爺息怒!大聖爺息怒!她確實就是風鈴小姐轉世沒錯!”
“你有什麼證據嗎?”這句話是清心問出來的。
這一刻,多目怪死的心都有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清心會在六耳獼猴麵前,用這種方式反咬他一口。
一時間,汗如雨下。
他連忙哆嗦著從衣袖中摸出了一份信函,雙手奉上,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是臣從昆侖山弄到的密報,裏麵明明白白寫著,清心上人,就是風鈴小姐轉世。請大聖爺過目!”
六耳獼猴緩緩走下台階,伸手扯過了信函。那瞧著多目怪的眼神依舊是一臉的怒意。
借著六耳獼猴看信函的空擋,清心悠悠歎道:“怎麼,多目大人和昆侖山很熟嗎?”
“臣不知道風鈴小姐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多目大人和昆侖山不熟,又怎麼知道昆侖山不會給你透假消息呢?如果多目大人和昆侖山很熟的話……”說著,清心仰起頭,意味深長地望著六耳獼猴笑道:“如果多目大人和昆侖山很熟的話,說不準,就是多目大人和昆侖山一起騙師兄您了。”
這三言兩語的挑撥之下,六耳獼猴已經沒心思看完那信函了,他直接將手中的信紙甩在多目怪臉上。
這一甩,嚇得多目怪整個都怔住了。
“今天若是沒辦法證明她就是風鈴,老子要你好看!”說罷,六耳獼猴已經轉過身,怒氣衝衝地回到了王位上。
那瞪著多目怪的眼睛,簡直就想現場把他活剝了。
此時此刻,多目怪再度回頭望向清心的時候,那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
他做夢也沒想到,剛剛敗給了一個楊嬋,現在又要敗給清心……六耳獼猴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清楚的。
與那隻猴子相比,眼前的這隻不隻睚眥必報,而且還特別任性。先前給楊嬋使絆,已經使他對自己有些不耐煩了,如果再被栽上一個欺騙的罪名,那可真就是萬劫不複了。
就在多目怪恐懼的目光之下,清心確是一臉的怡然自得。
“她……她接到我的信,立即就赴約了。如果不是風鈴小姐,怎麼可能……”
“雲妮仙子是我已故的九師兄未過門的妻子,她有事,我豈有不見之理?”
“她還是偷偷摸摸來的!”
“師傅由始至終都不喜歡我那九嫂,身為弟子,不想惹自家師傅不開心,自然隻能掩人耳目。”
“除了風鈴小姐,還有誰可能被老君和須菩提祖師同時收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