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頭關兩麵靠山,正麵擺不下太多的軍隊,吳傑的一萬三千人放在那裏已經滿滿當當的了,再派人過去連作戰的餘地都沒有了,對我們來說更加的不利。
軍人就是拿來作戰的,這時候即便是肉搏,吳傑也需要頂住,下大雨天氣潮濕,我們的弩箭用不了,遼人的弓箭同樣用不了,猛虎齊奔這樣的武器我相信遼人手中已經沒有多少了。
有的時候殘酷不僅僅是施加在敵人身上的,更多的時候是施加在我們自己身上的。”
“大帥以為再艱苦的戰鬥吳傑也必須挺住?”
“是的,在我們和蕭打虎作戰的時候,吳傑在海靈川的戰鬥並不是很出色,麵對遼人的瘋狂反撲,他的表現不盡人意,既然他打不了硬仗,我們就必須逼迫他打硬仗,把他性格中那些懦弱和沒有堅持的部分生生的磨礪掉。”
“雲侯,這時候不是您磨礪部將的時候,這一戰關係到我軍能否如約進入南京道……”
“任何時候都是學習的機會,吳傑如果學不會,我就不允許他再帶兵,他會清楚帶領上萬兵馬和帶領兩千人馬這中間有天壤之別……
事實上梁輯已經過去了……”
文彥博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
暴雨打在吳傑的身上劈裏啪啦的作響,牛皮束腰被雨水泡的濕噠噠的,他已經往緊束了好幾次,可是沒過多久,牛皮腰帶就重新鬆垮下來。
瞅瞅自己已經被雨水泡的發白的手背,遼人這次來的是騎兵,醜陋的麵容在雨水中顯得格外猙獰,吳傑狂叫一聲丟掉害事的頭盔,再一次帶兵進了剛剛撤出來的戰場之上。
從昨天傍晚開始下雨時起,遼人的海浪般的進攻就沒有停止過,對麵那道黑洞洞的城門就像是地獄的出口。不論自己殺掉多少敵人,那個黑洞裏就能吐出多少新的敵人。
潮水般席卷而來的遼人騎陣帶著強大的慣性狠狠地撞上嚴陣以待的拒馬和盾陣,霎時綻放出璀璨的浪花,人體拋飛、戰馬悲鳴。兵刃的冷輝迷亂了陰暗的天空,殷紅的血液染紅了冰冷的沙灘,這一刻,生命卑賤連野狗都不如。
吳傑拖著長長的斬馬刀遊走在盾陣後麵,冷冷的看著前赴後繼的撲上來的遼人。他們似乎個個都心懷死誌,為了更加靠近宋軍軍陣,他們對麵前不滿尖刺的拒馬和鐵絲網視而不見,催促著已經蒙上雙眼的戰馬往上撞。
代價自然是殘酷的,拒馬上插滿了戰馬的屍體,那些掉下戰馬的遼人也倒在了鐵絲網上,鐵絲網的尖刺刺進了他們的**,隻要稍微挪動一下,尖刺就會在他們的身體上撕開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遼人似乎並不在乎,有的把身上的衣衫扯下來包在鐵絲網上。不等他再有動作,鐵絲網後麵的宋軍長槍就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或許是拒馬上的屍體太多,已經對遼人形不成威脅了,一員遼將大喝一聲縱馬越過拒馬,手裏的長柄戰刀劈開了鐵絲網赫然闖進了宋軍的戰陣,長刀左右劈砍兩下,就在正麵開出來一個碩大的豁口。
吳傑副將譚亮快馬趕來想要彌補缺口,奮力一刀斬在遼將的刀刃上,終於擋開了疾馳而來的遼人騎兵這雷霆萬鈞的一刀,兩馬交錯間。譚亮冰冷的鋼刀從遼人騎兵的頸項輕飄飄的掠過,血光飛濺,頭顱飛起。
同時撕裂般的疼痛從左肩傳來,譚亮立刻感到左半邊身軀已然麻木不堪。自己這奮力一擊固然斬殺了遼將,遼將的長刀也狠狠地在他的左肋上重重的刺了一下,如果不是身上的鎧甲優良,這一刀就會破腹而過。
一刀斬殺西涼騎兵,譚亮還來不及喘息,又一名遼人鐵騎呼嘯而至。沉重的斬馬刀橫斬而至,直取譚亮咽喉。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