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接收居庸關接收的並不順利。
一員披頭散發的老將橫刀站在第三道關隘前怒目圓睜,他非常的孤獨,高大的城關前麵隻有他一個人。
不過,他已經死去一段時間了。
全身插滿了弩箭!
梁輯在認真的執行雲崢的軍令,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可能是憐惜這員老將的武人鐵骨,他的麵門上並沒有中箭,那些發射弩箭的宋軍特意給他留下一張完整的顏麵供人憑吊。
雲崢到達的時候,老蔣的屍體依舊站在那裏,這並不符合物理常識,雲崢卻親眼見到了。
家有倔子不敗家,國有倔臣不亡國這句話本身就有待商榷。
家非倔子之家,
國非倔臣之國,
當家的要敗豈是倔子倔臣能阻止的了的。
對於一個家庭的興敗,是由全體成員的行為所決定的,而不是由某一個成員的行為所決定的,更不是由某一個人的態度所決定的。
佛說末法世界來臨之前,他會把所有的佛徒都帶走,也就是說當末法世界來臨之時,最先死的就是佛徒。
同樣的道理,當一個國家不可避免的走向衰亡的時候,最先死的就是最愛這個國家的人……
雲崢坐在馬上瞅著麵前的慘狀,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要說話,一匹馬從雲崢的背後竄了出來,一個身穿提刑司服飾的中年漢子在快馬經過遼國老將身邊的時候,借助馬力一刀就將遼國老將的首級砍了下來。
因為人已經死了一陣子了,所以沒有多少血液噴出來,插滿弩箭的身體也仰麵朝天倒在地上。
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那個提刑司的漢子下馬跪在雲崢麵前道:“請大將軍治卑職偺越之罪。”
雲崢點點頭道:“下回不要這樣魯莽的從我背後催動戰馬,會被親衛射殺的,這一次算你疏忽,饒你一次,自己去軍法司領三十軍棍。”
諸將聽聞雲崢隻是治了此人的偺越之罪。卻沒有理睬他擅自砍掉遼將頭顱的事情,都有些不解。
“再偉大的敵人也沒有一個卑微的自己人重要!”
雲崢說完之後就打馬進了居庸關的關城。
居庸關裏除了宋家鐵甲發出的鏗鏘聲,戰馬蹄子踏在青石板上的轟響外,聽不見任何城市的特有的喧鬧聲,也看不見一個遼人的身影……
雲崢沒有在西麵的城牆上多加停留,這裏的關隘雖然險峻卻已經成為過去。他穿過城關,直接來到東南麵的城牆,向前看過去,目光雖然被群山阻隔,他卻知道隻要過了這幾座山。燕京就在眼前了,百裏之地,隻是戰馬半日的路程而已。
大隊的遼人正在向燕京方向撤退,或許稱之為析津府更加的恰當一些,析津府這個古怪的名字,存在大地以及史冊上的時間不多了。
雲崢看過王安石製定的新地圖,那上麵把析津府叫做——燕州!
遼皇如今就在燕州,他在等待宋人把答應自己的財寶運過來。雲崢不知道遼皇哪裏來的信心認為宋人會如約把財寶運過來。
敵人最需要的東西,不論是龐籍還是韓琦都沒有任何的可能交付給敵人的,除非那些東西能夠加速遼國的衰敗。才有可能送到他們手裏。
他現在最缺的其實就是各種軍資,糧草,兵刃,鎧甲戰馬才是他最需要的,得到那麼多的財寶又有什麼用處?
難道說他認為隻要有了那些財寶就能換取自己需要的一且?
“兵不血刃拿下堅城的感覺如何?”文彥博笑嘻嘻的出現在雲崢的身後,他的情緒很好。尤其是在發泄了怒火之後。
“我以為你會砍下耶律弘景的人頭。”
文彥博探出一根蘭花指彈彈自己的高帽笑道:“殺人絕對不是最好的泄怒法子,耶律弘景不過是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老夫殺他得不到任何的愉悅,留著他的性命。以後才好繼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