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時候,雲二夫人之所以會生下雲承禮,是為了徹底的取信於雲家。
但她低估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她一日日的看著雲承禮長大,在他的身上付出心血,漸漸的,便將這孩子當成自己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雲二夫人不是不曾想過以後,她將雲家給搬空功成身退的以後,是否還有顏麵麵對這兒子。
更甚至,倘若主上讓她殺掉自己的兒子,她會如何做。
但慶幸的是這一天沒有到來,她就已經被發現。
是的,當雲二夫人被捕的時候,她感到的竟然是慶幸。
她雖然搬空了大半雲家,但靠著剩下來的那些前,雲承禮還是能夠好好的長大。
如此,他們母子不相見,還能保留最後的體麵。
聰明如雲二夫人,當即便想到了鄧牧他們的用意。
若放在往常,雲二夫人當然不會上當,但鄧牧說,承禮他病得很重。
而且雲二夫人通醫理,她能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病得很重。
雲家的男人們似乎天生體弱,縱她打小就給承禮調理身體,承禮依舊羸弱不堪。
雲二夫人近乎於祈求的說道:“鄧三爺,我給您寫個方子,您能不能將這方子拿給雲家人,讓他們按著這方子上的藥,每日裏都給承禮用著,久而久之,承禮的身子自然能更好一些。”
鄧牧譏諷道:“你覺得雲家人敢用你開的藥方子?”
雲二夫人再度看向前來觀刑的雲家一眾人。
雲老夫人也來了,她老人家正精神抖擻的看她被行刑,那雙眼中,滿是憎恨。
怎麼可能會不恨呢,她可是親手設計了雲蔚然的死。
察覺到雲二夫人的目光,雲老夫人用足了力氣“呸”了一聲。
雲承禮的目光裏,厭惡中也帶了一絲不解。
唯獨沒有雲二爺。
二爺他......
正出神間,就見鄧牧玩味的說道:“就不知今日夫人行刑,昔日裏讓夫人為之付出性命的人們,哪怕有一個會不會來瞧一瞧夫人。”
雲二夫人苦澀說道:“當我孤身一人來到鄞縣的時候,就做好了今日的準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也不會奢求別人來救。”
“是嗎?”鄧牧說道:“夫人奢不奢求是一回事,可他們來不來人又是另一回事,夫人侍主盡忠,夫人的主子總也應該有些表示。”
雲二夫人道:“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要殺要剮便且快些來吧。”
鄧牧可惜的說道:“你猜猜,雲二爺會不會來救你,他若來救你,便與你同罪。”
“時候到了,行刑吧!”
犯由牌一扔,隻見刀光劍影間,雲二夫人閉上了眼睛。
她在臨死之際,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雲二爺的身影。
到這個時候,雲二爺肯定不會來救她的。
她傷他至深,更何況,雲二爺何等文弱,何來力氣救她。
就這樣死去吧,不用麵對那些她愧疚的人們。
刀落,一縷青絲隨之落了下來,可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來臨。
雲二夫人感覺自己被人抓了起來,抓住她的那隻大手,雖瘦弱卻很溫暖。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