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慶竹進到正廳時,天色已經晚了,臘月天黑的很快,四點入了黃昏,五點基本就黑透了,林家是連城少數用的起電燈的人家,此時昏暗的燈光下,正坐著林家三人。
林慶竹坐在椅子上,他的臉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林慶峰同他母親端坐在主人位,三個人先是沉默,接著林老夫人打斷了沉默,先開了口:“慶竹……你爹去了三年多了,你就打算和我們這樣冷戰下去嗎?”
林慶竹歪過頭看向林老夫人說:“大夫人……我爹去世三年了,我不止一次想向你拿藥方,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林慶峰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笑著開口說到:“想要維持你病的藥方,簡單……收拾收拾,準備出國治病。”
林慶竹冷笑一聲,隨後站了起來,他整理著袖口說:“這件事免談,大哥你把藥方給我,何必你月月為我製藥,這樣麻煩。。”
林慶峰再次端起茶杯,他抿了一口茶說:“那怎麼行,你好歹是我弟弟,這次你藥吃的有點快,我沒讓蕭春走是因為藥丸還沒弄好,你今夜就留下來吧!”
林慶竹輕笑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常喜說:“去請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小姐,把馬車給我備好。”
一見林慶竹要走,林慶峰直接派人封住了門口,他從椅子上起來,徑直走到林慶竹麵前說:“二弟……你的病越發嚴重了,我已經給你定了去外國的船票,你放心……慶竹居我不會動。”
林慶竹轉身看向林慶峰,他嘴唇微微抽動,蒼白無力的說到:“又想把我趕出去,我的病無論去哪裏,都不會有起色,大哥你的心思我了解,你不就是擔心,我跟你搶爹留下來的十四家布行嗎?你放心……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我隻要慶竹居。”
鬱茉兒坐在偏廳內,正廳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十四家布行,隻不過是林家財產的冰山一角,雖然兒時她也在連城住過,但以當時她們家的地位,還接觸不到林家這樣的大戶。
鬱茉兒記得她十來歲時,見過一次林家大夫人,那是他們要搬走時,那位林家大夫人來送薑氏,好像是兩個人是從小到大的好姐妹,因為嫁了不同的人家,所以不常常見麵,那時她身邊跟了一個少年,倒不像是林慶竹。
鬱茉兒靠在桌子上打盹,門吱吖一聲開了,林老夫人帶著幾個丫鬟走了進來,鬱茉兒立刻起身看著林老夫人說:“您好……”
林老夫人仔細打量著鬱茉兒,她輕輕一笑,接著說到:“嗯不錯……知書識禮,比那個小水仙強上百倍,餓了吧!來孩子吃飯吧!”
鬱茉兒透著燈光看向林老夫人,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林老夫人看著鬱茉兒,覺得鬱茉兒就是鬱家女兒,隻是她沒有說破,她對鬱家的事有所耳聞,也不太確定,她打算試探一下鬱茉兒。
鬱茉兒看著滿桌子的菜,這是兩個月以來,她見過最豐盛的一桌,可是鬱茉兒卻沒有動筷子,畢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她不知道吃了這桌飯菜,意味著什麼。
林老夫人見鬱茉兒遲遲不動筷,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進了鬱茉兒的碗裏,林老夫人放下公筷說:“玉老板是吧!別見外……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半個東家,吃東家的飯,不用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