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知道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
冷將軍搖了搖頭,心裏腹誹,難不成是他的感覺錯了?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很麵熟,似乎以前見過。
既然自己身邊的人都沒這種感覺,那可能就是他的感覺出錯了。
冷將軍搖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給甩出了腦袋。
幾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方天地,除了空氣中還有一絲絲的血腥氣,這條街道跟往日一般無二。
宋宴淮跟葉千梔繞了一段路回到客棧,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提剛才的意外,就跟宋宴淮說的一樣,今晚他們沒去過那邊,沒插手朝廷跟睿王府之間的爭鬥。
回到客棧後,宋宴淮讓店小二打來了熱水,“星寶,今晚走了太多的路,你泡泡腳,好緩解疲勞。”
“那你呢?”葉千梔麻利地脫了鞋襪,把腳放入水中,剛剛觸碰到水,葉千梔就吸了口氣:“好燙。”
“我和你一起,咱倆一起泡腳,省點水。”宋宴淮說著,坐到了葉千梔對麵,跟她一起泡腳:“明天咱們去城外走走?”
“不了。”葉千梔搖頭拒絕:“走路好累啊,我不想去玩了,剛開春,家裏事情不少,去年收回來的藥材也還等著我炮製,今年的春耕也開始了,我得早點回家幹活。”
說起藥材,宋宴淮就想到了家裏庫房裏放著一筐筐的藥材,他好奇問道:“那麼多藥材,你怎麼處理?”
葉千梔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辦法:“都是常用的藥材,我留一部分,剩下的,炮製後就賣了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那些藥材賣給睿王府如何?”宋宴淮提議:“價格跟市場價一樣。”
“為什麼?”葉千梔抬頭,不解地望著他。
“睿王府赫赫軍功,讓大盛西北那邊十幾個小國聞風喪膽,但是朝廷猜忌睿王府太深,總覺得睿王府會造反,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打壓和抹黑睿王府,朝廷還下令不許商人跟睿王府的人做生意,這就導致睿王府處境愈發不好。”
宋宴淮歎了口氣:“這些年來,我私下裏也有跟睿王府做生意,想讓他們的路好走一點,但是我手裏的生意,都跟藥材無關,而睿王府幾十萬兵馬駐守邊關,除了糧草外,最缺的就是藥材了。”
葉千梔拉住宋宴淮的手,柔聲道:“我家溫言還有一顆俠肝義膽的心,好,我這些藥材全都賣給他們,不僅藥材賣給他們,我還免費給他們提供幾個金瘡藥的方子。”
睿王府為大盛百姓流血拚命,他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的處境能好一點。
宋宴淮沒有跟葉千梔多說睿王府的事情,葉千梔也沒有多問,但她心裏卻升起一股悲哀。
她早就見過了人心的黑暗,但是她卻沒想到,人心還可以壞到這種地步,去年她在永林的時候,也聽過那些大夫提起睿王府,他們那時候都說,要是發生瘟疫的地方不是永林,而是睿王府駐軍的地方,怕是朝廷根本不會過問,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睿王府守護大盛百來年,為大盛付出了一切,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睿王府有沒有反心先不說,就單單睿王府麾下有幾十萬對睿王爺忠心耿耿的兵馬,就足夠讓當權者忌憚了。
想到這一代的睿王爺,葉千梔唏噓不已。
聽說當今睿王二十多年娶了一個農女為妻,生了一個兒子,可惜這位睿王妃有次出門時發生了意外,當場就沒了,那個孩子也沒活下來。
從那以後,睿王爺沒再娶妻,膝下也無一兒半女,他常年駐守邊關,已經二十多年沒回京城了。
葉千梔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也沒有心情泡腳了,擦幹了腳上的水珠,便上榻休息。
宋宴淮吹滅了燭火,躺在葉千梔身邊,他伸手把人摟在懷中,低聲道:“心情不好?”
“有點點。”葉千梔把頭靠近宋宴淮的心口,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心情才好了些:“溫言,那些當權者都是這般多疑,不信任身邊人的嗎?”
“幾乎都是吧!”宋宴淮輕聲回答:“從古至今,能落得一個善終的權貴,少之又少,有那麼幾個,也都是手裏沒權利,對當權者沒有威脅,這才平安活了下來。”
“那些人在失去依仗後能活著,但是睿王府不行。”
“皇家對睿王府的猜忌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早在四五十年前就開始了,但是因為睿王府手握重兵、軍功赫赫,為大盛立下了數不清的功勞,皇家就算想要卸磨殺驢,那也有所顧忌。”
“這十幾年來,朝廷一邊妖魔化睿王府,希望能減輕睿王府對大盛的影響力,一邊暗中對付睿王府,雖然效果甚微,但是聊勝於無。”
葉千梔明白了,朝廷這是投鼠忌器,睿王府手裏有兵權,讓當權者忌憚,但是當睿王府失去兵權的那一刻,也是睿王府覆滅的時候。
葉千梔都明白的事情,當今睿王爺看得更清楚,這才導致他寧願守在西北,也絕不踏進京城半步。
葉千梔跟宋宴淮不過是隨意聊了幾句罷了,他們兩個不過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那些頂端權者的爭鬥,他們連圍觀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左右他們的想法了。
聽著宋宴淮的心跳聲,葉千梔慢慢入睡了。
翌日,當葉千梔醒來時,身邊的被窩已經涼了,她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過後,宋宴淮這才端著一碗麵進來:“醒了?快過來吃飯。”
葉千梔一看麵條,立刻就笑了起來:“溫言,你這麼早起來,就是為了給我煮麵?”
“是啊!”宋宴淮把葉千梔按在了椅子裏,給她遞了筷子,“嚐嚐,看看我煮的海鮮麵,可合你胃口?”
“好吃,溫言,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葉千梔大口大口吃著麵條,麵條很勁道,麵湯的底湯是大骨湯,後麵加了海鮮調味,口感倒是更豐富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說,你突然給我煮麵,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