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辛月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她長這麼大,各種各樣的人也見識了不少,有人貪權,有人愛財,有人好色,但是她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能碰到一個好酒之人。
若對方是紅塵中人,好酒也能理解,可偏偏對方敲木魚念經的老和尚。
和尚不都是戒酒戒色戒葷腥麼?
為什麼眼前這個和尚如此不同?
“要不這樣好了。”朱辛月跟他商量道:“你幫忙請個大夫來給我看看如何?”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這麼躺下去不醫治,自己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那不行,先不說貧僧不能下山,就算下山了,也沒法帶大夫上山給你看病,不然被師兄知道了,他就知道貧僧又下山了。”老和尚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違心勸道:“忍一忍,你年輕,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外傷是容易愈合,內傷呢?
從老和尚寥寥數語中,朱辛月總算明白,為什麼老和尚把她帶回來這麼多天了,一直都偷偷摸摸給她塞饅頭了,原來是怕被他的師兄知道,他偷偷下山的事情。
麵對這件事,朱辛月感到有點氣又有點想笑,她無奈道:“那怎麼辦?我感覺很不好,再不喝藥,我怕是撐不下去了。”
她能撐到現在,不過是因為葉千梔先前給了她不少藥丸,她不管那些藥丸有什麼用,反正隻要不是毒藥,她全都往嘴裏塞,就為了能活下去。
“那怎麼辦?你可別死在貧僧這裏,這要是被師兄知道了,他肯定護誤會是貧僧把你毒死了。”老和尚急得團團轉,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要不這樣好了,我有個朋友會醫術,你悄悄進城,幫我送一封信給她,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她會處理好。”朱辛月想了想,說道。
“貧僧說了,師兄不讓我下山。”老和尚固執道。
連下山都不行,更別說進城了。
“.......”麵對油鹽不進的老和尚,朱辛月也沒了法子,她眼尾一掃,瞄到了放在桌上的各種酒壇,突然靈光一閃,眼裏浮現出一抹喜色,她不緊不慢道:“大師,您屋裏這麼多酒壇,裏麵裝著的都是您自己釀的酒嗎?”
“不是貧僧釀的酒,難不成是買的不成?”老和尚得意洋洋炫耀道:“你可不知道為了這些酒,貧僧花費了多少心力。”
說話的時候,老和尚滿臉柔色,看向這些酒壇時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似的。
朱辛月把他神情和語氣的變化看在眼裏,心裏有了主意,附和道:“我明白,您對待這些美酒,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何止啊,孩子不過是小時候要多注意一點,長大了就好了,可貧僧這些酒,貧僧得小心翼翼伺候,半點不敢怠慢。”老和尚聊起美酒,話就多了:“敲木魚和念經,貧僧隻能算是一般般,比貧僧厲害的前輩後輩數不勝數,但論釀酒,世上少有人能跟貧僧相比。”
“您還挺自信的,不過我知道世上有人釀酒的本事不比您差,甚至有可能略勝您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