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梔抱著膝蓋,坐在美人榻上,兩行淚痕清晰可見。
老人言:君既無情我便休。
以前她聽到那些負心漢的故事時,也都是這樣想的,既然對方不喜歡自己,那就放手,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天大地大,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還怕找不到男人麼?
憑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沒碰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說這些話,那是有理有據,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可當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時,她才恍然驚覺,難度太大了。
這一晚上,葉千梔就呆呆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亮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等夜空中再也沒有月亮的身影了,葉千梔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不想讓宋宴淮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做了這個決定,她不想遵從,所以隻能想辦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葉千梔心煩意燥,沒有好好想想這其中不妥的地方,可現在吹了半宿的冷風,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腦子也暫時撿回來了。
她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昨晚她和宋宴淮兩人說說笑笑的場景。
明明是那麼要好的兩個人,卻沒想到一晚上過去,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笑可笑。
葉千梔想笑,嘴角扯了扯,卻扯不出一絲笑來。
當天邊透出一絲亮光的時候,整座城就從靜止狀態轉換成了動態。
宋宅迎來了新的一天,丫鬟小廝婆子各司其職,整座府邸都活躍了起來。
宋宴淮一夜未眠,這一晚,他就枯坐在客房裏,望著院子發呆,一夜過去,他整個人頹廢得不行,胡子邋遢、眼睛泛紅。
宋婆子一早就過來找他,他這個樣子,直接把宋婆子嚇了一跳。
“三郎,你這是怎麼了?”宋婆子把端來的肉粥放在了桌上,她走到宋宴淮麵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端端的,怎麼跑來客房住了?跟梔梔鬧別扭了?”
宋婆子稀奇得不行,這兩口子從成親到現在,都沒怎麼鬧過脾氣,她就沒見過比他們感情更好的夫妻了。
都說男女剛剛成親的那幾年,是彼此磨合的幾年,爭吵會比較多,可這事兒擱在宋宴淮和葉千梔身上是不存在的,這兩人同進退,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商有量,從來不會為此鬧脾氣。
他們兩人成親都步入第九個年頭了,對彼此的了解不說了如指掌,起碼也差不離了,在這個關口,兩個人卻分居了,宋婆子不由得猜測,這兩人鬧的矛盾還挺大,不然不會分房睡。
“娘,我跟梔梔提出和離了。”宋宴淮精神不太好,他紅著眼睛道。
聞言,宋婆子大吃一驚,她脫口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和離?”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宋宴淮眼裏的難過,一下子如有神助,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因為你身體的情況,所以才......”
下麵的話,宋婆子沒有說,但是她知道,事實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