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你也想她了對不對?”宋宴淮輕聲道:“我也想她了,很想很想。”
雪球窩在宋宴淮的懷裏,喵聲喵氣地叫喚著,似乎是在附和他。
一人一貓站在院子裏,宋婆子幾人躲在了院子外麵,看著宋宴淮和雪球說著話,宋雲綺看了半晌,有些擔心道:“娘,三哥和雪球在說什麼呢?咱們要不要過去?他身體剛剛好一點,這樣站在大太陽下,身子可受得住?”
“以前梔梔在家的時候,雪球跟她最親了。”宋婆子搖搖頭道:“三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咱們不要插手,一旁看著就行了。”
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承受不住,宋宴淮和葉千梔夫妻多年,兩人感情篤深,他哪裏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隻要他不自殘,沒有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不管他做什麼,宋婆子都是不會幹涉的。
宋宴淮抱著雪球,走到了葉千梔以前經常坐著休息的窗邊,抱著它,一起坐了下來。
葉千梔還在家的時候,雪球和宋宴淮是沒法和平相處的,雪球是隻愛惹事兒的貓,哪怕有葉千梔在一旁盯著,雪球時不時還是會犯錯誤,每次它犯錯誤,宋宴淮氣急敗壞就要懲罰它。
關小黑屋,沒收小魚幹,那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雪球一開始的時候會害怕,但是後來這樣的事情多了,雪球也就習以為常了,去小黑屋就跟回家一樣熟悉,有些時候都不用宋宴淮出聲,雪球見他進來,就乖乖躲進去了。
反正關在小黑屋也不可怕,等宋宴淮離開了,葉千梔會來陪它。
現在葉千梔不在了,雪球似乎也知道葉千梔離開了,它倒是乖覺地趴在宋宴淮的懷中。
屋裏處處都留下了屬於葉千梔的痕跡,這把椅子是葉千梔坐過的,床幔是葉千梔挑選的,衣櫃裏有一大半的衣裳是葉千梔的,連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味,都是因為葉千梔在窗下種了蘭花,現在蘭花開了,花香濃鬱,房間離得近,若有似無的花香順著窗戶飄了進來,填滿了整間屋子。
這裏是他和葉千梔住了好幾年的院子,每一樣物件都是葉千梔精心挑選的,每一樣都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用得上的。
宋宴淮看著屋裏的擺設,眼眶發熱,眼淚湧了出來。
這些日子,他一直不停地哭,眼睛已經腫起來了,他現在眨眨眼睛都費勁。
宋宴淮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他就讓人在家裏擺了靈堂,以發妻的儀式,給葉千梔立了一個衣冠塚。
葉千梔出事的這個消息,打了秦玉蝶幾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沒有想到自家主子不過是出門散散心,一個人好端端出去,怎麼就屍骨無存了?
秦玉蝶不相信這個消息,她跑到宋家的靈堂大鬧一場。
麵對她的吵鬧,宋宴淮沒有理會,他聲音倦怠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著,好好活著。”
事故現場他是去過的,茫茫大海,無邊無涯,船隻被旋風拍打得散了架,船上一百多號人,就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能找到屍體的也不過十幾號人,還有幾十號人,連快碎布都沒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