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繡妃越說越多,管家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可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到他眼瞳微縮,顯然是慌了。
葉千梔盯著他的眼睛看,看到他眼瞳漸漸放大,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她心裏就有數了。
管家在蕭繡妃還很小的時候就到他身邊伺候了,從開始到不久前,蕭繡妃都沒有懷疑過管家的忠心,一直都認為,在他年幼落水時,能夠不顧自己的安危,跳下湖裏把他撈起來的人,肯定是個好人。
可是後麵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太傻太天真了,還記得當初他離開王城,被送來這裏休養時,父皇就說過,此人不可信,可他偏偏就不相信父皇的話,還以為他是想把自己身邊的人安排在他身邊,才如此詆毀別人。
現在看來,他父皇應該是早就知道這個人被收買了,所以在他的堅持下,他迫不得已讓了一步,說是管家可以跟著他走,但是卻不能告訴他,蕭繡妃是皇子而非公主,也不能把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告訴他。
他要是不答應,王上自然就不會讓管家跟著他走。
蕭繡妃那時候就是跟王上賭氣,答應了下來。
現在想想,好在那時候答應了他父皇那麼多喪權辱國的條款,不然他這條小命怕是早就不保了。
“公主殿下,您誤會老奴了,老奴是個什麼樣的人,殿下心裏應該是清楚,並且有數的。”哪怕到了此時這個地步,管家仍然還在垂死掙紮,不願意麵對現實:“這些年來,老奴為了殿下,兢兢業業,能夠付出一切,您忘了嗎?三年前,您執意要去天南府玩耍,路上遇到了劫匪,是老奴拚著命帶著您逃跑。”
“你不提天南府的事情,我倒是忘了一件事,我記得那時候我執意要走水路,想要去看看溪神江兩岸的風景,可你一再阻攔,說是那些日子下了不少雨,江水高漲,行船十分危險,建議我走旱路。”蕭繡妃勾了勾唇,冷笑道:“我那時候沒多想,現在回想,你的那套說辭,滿滿都是破綻。”
管家不明所以地望著蕭繡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仔細回想自己那時候說過的每一句話,最後發現自己說的話都符合當時的情況,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蕭繡妃厭惡管家厭惡到極致,恨不得立刻就把這人給處理了,能跟他說這麼多話,也不過是想要看看他會怎麼做罷了。
管家一再狡辯,就是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蕭繡妃跟管家相處多年,這麼說吧,管家對蕭繡妃不說了如指掌,起碼也比別人更了解他,與之相同的是,蕭繡妃也很了解管家。
管家一直都在強調這些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可蕭繡妃多了解管家啊,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就能探出端倪。
更別說管家這個從來都不打感情牌的人,現在卻打起了感情牌,說起了以前的事情,想以先前發生過的事情,扭轉局麵。
不得不說管家確實是個有腦子的人,並且腦子轉得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