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泠鳶心裏的怒氣轉眼間煙消雲散,小心翼翼地問:“我能過去嗎?”
孩子雖小,卻是個有主見的,巫泠鳶關心他,更尊重他。
陶澄澄沉默了片刻,癟著嘴點點頭:“幹媽抱~”
巫泠鳶整顆心都碎了,陶絮輕把寶貝疙瘩交給她,可不是讓她這麼照顧的,她小跑過去,把孩子抱了起來。
呂清正僵在原地不知要不要過去,就聽到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喊她:“奶奶~”
“誒!”呂清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走過去摸了摸小家夥圓不溜秋的小腦袋,“咱家小寶貝兒怎麼啦?怎麼掉金豆豆啦?”
陶澄澄抿嘴不做聲,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
“是不是被誰欺負啦?”呂清問,“是幹爹欺負你了?”
陶澄澄搖頭。
“那就是軍部裏的大哥哥欺負你就?”
陶澄澄接著搖頭。
“那是受什麼委屈了?”呂清想不到了,總歸巫泠鳶是絕對不可能欺負小孩的。
“是想媽媽了嗎?”巫泠鳶問。
陶澄澄使勁兒搖頭,好像終於考慮清楚了,啞聲啞氣地回:“是漂亮阿姨……”
“赫連月……少將她做什麼了?”巫泠鳶語氣裏夾雜著怒意,要不是呂清在,她絕對直呼其名!
“漂亮阿姨說、說我年紀小小的,心機怎麼這麼重。”陶澄澄一邊抽泣一邊把話說完整了。
這話對於成年人來說或許不痛不癢,對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兒來說,也可能無關緊要,因為有的小朋友根本不懂“心機”是什麼意思。但是對於從小跟在母親身邊,出入各種遊樂場所,尤其是賭場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的陶澄澄來說,這句話的分量就太重了。
陶澄澄抽噎著說:“澄澄不想耍心機,可是、可是那樣就會其他小朋友欺負的。”
說著說著,孩子“哇”的一下哭出了聲:“他們都有爸爸,就澄澄沒有。澄澄不能哭,澄澄還要保護媽媽。”
孩子不僅早熟,還懂事得讓人心酸,巫泠鳶被小朋友哭得心碎,又不知該怎麼哄。
還是為人母親的呂清更有哄孩子的經驗,順著陶澄澄的頭發撫摸著他,用同仇敵愾的方式去轉移他的注意力,“月笙也是,怎麼能這麼說孩子呢?”
“是我的錯,”陶澄澄斷斷續續地說,“是我先把水倒在漂亮阿姨身上的,漂亮阿姨說得對,澄澄就是有心機的小孩嗚嗚嗚……”
呂清也沒想到這麼丁點兒大的孩子還能鼓起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忙問巫泠鳶:“有紙嗎?”
巫泠鳶說:“車上有。”
“你去拿吧,”呂清問陶澄澄,“奶奶抱好不好?”
陶澄澄配合的張開雙臂。
呂清拍拍小家夥的後背,安慰道:“乖乖乖,不哭了不哭了。”
“都是澄澄的錯,漂亮阿姨隻是想和幹爹一起玩,我不該攔著她。”陶澄澄用手背擦掉眼淚,懺悔得誠意十足。
呂清聽出言外之意,臉色瞬間垮了下去,問陶澄澄:“他們不帶幹媽一起玩嗎?”
陶澄澄點頭:“漂亮阿姨不喜歡幹媽,隻喜歡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