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拂待在煉器的山中,這對她來說是很普通的事。

其他朋友,諸如蘇玉荷以及荼蘼,更尊重她的選擇,因此沒有去打擾,兩個人決定好好修煉了,以後若是離開這裏也不至於拖後腿。

雲寶卻住在了薑拂隔壁,她知道他一直在默默守著自己,其實她想對他們說根本不用這樣看著她,她又不會做什麼傻事。

“阿拂。”

雲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薑拂走過去,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來了一個黑袍男子。

那男子長得有些粗獷,看起來不拘小節,見到薑拂以後,神情有些無奈。

“這是師先生,我們這裏最棒的煉器師。”雲雀笑著給他們介紹,“師先生,這是阿拂。”

這應該就是魔域的煉器師了,也是教秦無霽煉器的人。

薑拂不知道雲雀怎麼說服了他過來教自己,但還是對此表示了感謝。

師鬼器沒打算收她當徒弟,不過當他看見她煉器時,眼神一變。

“這過程是誰教你的?你原本有師父?”

薑拂點點頭,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說。

師鬼器窮追不舍,“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孤青竹。”薑拂最終還是告訴了他。

對麵的男人神色微變,又用一種複雜的眼神上下掃了薑拂,最終了然,“原來你是他的徒弟,他現在……還那麼固執,那麼死板,一個人在山洞裏煉器麼?”

“師先生認識家師?”薑拂有一些好奇。

之前,假的孤青竹給她講的關於歸一門的故事,她險些當真,後來聽說秦無霽講,說是歸一門是為了一己之私,為了煉器,濫殺無辜,隻覺得心情複雜。

她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憑借她對師父的了解,想來,他應該不會為了煉器而不擇手段。

“師先生是歸一門的人?”薑拂沒等對方回答,繼續追問。

師鬼器頓了頓,“他連這個都告訴了你。”

薑拂覺得這其中大有隱情,於是故作高深地“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師鬼器說:“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如果遇到一個名叫師鬼器的人,就直接殺了他?”

說著,師鬼器目露凶光,薑拂遲疑一會兒,理智地與他保持了距離。

搖搖頭,薑拂實話實說,“沒有。”

“哈哈。”師鬼器並不相信,他眯了眯眼,甚至知道了她的目的。

“你接近阿遮,就是為了來殺我,是不是?”

說著,師鬼器手裏多出一個法器,下一秒,隻聽雲寶從不遠處跑來,邊跑邊喊,“師先生你住手啊——”

雲寶跑得很快,幾乎瞬間就攔在了薑拂麵前,張開雙臂說:“要傷害她先殺了我吧!”

薑拂:“……”

倒也不必這麼入戲。

薑拂是覺得師鬼器和自己師父之間肯定有什麼故事,但他不說,她也無從下口。

“她是阿遮的命定之人,我當然不會動她,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師鬼器幽幽看了薑拂一眼。

提及秦無霽,薑拂心情難免有些低落,又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什麼……命定之人……她都不知道。

秦無霽跟師鬼器說過自己?

在師鬼器的保證之下,雲寶半信半疑,但還是不敢放心讓他們獨處,於是每次師鬼器來看著薑拂煉器時,雲寶都在。

而關於孤青竹的事也不再提了。

……

一連半年過去,秦無霽還沒有消息。

薑拂一直避免自己去想到他,仿佛他早晚會回來。

可是她突然想起了彌音。

彌音跟秦無霽做朋友,也同樣經曆了許多事,見過天下許多人,在她以為他們已經成為戀人時,秦無霽也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他對自己,也像對待彌音一樣麼?

*

魔域最近開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