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出那封被敖風無情扔掉的情書,正是出自容韻之手。

一時間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容韻,神情各異。

有人驚詫,有人鄙夷,大家都在看熱鬧,都覺得容韻不自量力到極點。

跟洛晴湊做一堆八卦的人裏,有個女生小聲說了句:“這麼胖也好意思追校草?”

“我本來覺得敢給校草寫情書的女生很勇敢,但一想到是容韻……有點惡心唉。”

“幸虧敖風沒看直接扔了,不然知道有個胖子喜歡他,他會更惡心吧?”

同學們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他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些話語是否會傷害到一個女孩脆弱敏感的心。

容韻聽著旁邊蒼蠅般吵鬧又煩人的竊竊私語,在心裏冷笑一聲,怪不得原主轉來這個班沒多久就黑化成惡毒女配了,班裏這群小屁孩,一個賽一個嘴賤,都欠收拾。

而且……容韻冷冷地瞥了眼正在偷笑的王思琦,想把鍋扣在我頭上?沒那麼容易。

容韻施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她胸背挺直,神情冷靜,沒有一絲被嘲笑的窘迫。她下巴微揚,一步一步走到洛晴麵前,漸漸的,周圍說三道四的人都不自覺閉上嘴巴。

因為,容韻現在這種冷靜強大的氣場著實有點唬人。

容韻淡淡地掃視一眼說閑話的男男女女,沒有跟他們浪費口舌,徑自朝洛晴伸出手,“拿來。”

洛晴被容韻黑沉沉的眼眸看得心裏發虛,下意識反問:“什、什麼?”

“情書啊。”容韻理直氣壯道,她甚至還若無其事地笑了下,“你不是說這情書是我寫的?那我要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洛晴噎了一下,隻能不甘心地將情書遞給容韻,而其他人見到容韻這淡然的態度,不免有些訕訕。

他們剛才將容韻好一通嘲笑,結果正主卻視他們如無物,讓他們有種自己是跳梁小醜的感覺。

容韻拿到情書後看了一眼,立刻便回憶起,這正是王思琦攛掇原主幫她寫的那篇“散文”,她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被王思琦偷走了。

容韻心裏有底了,便唇角一勾,故意抬高了聲音道:“喲,這還真是我寫的。”

其他人頓時更來勁了,七嘴八舌地問:“容韻,你喜歡校草啊?”

“哎呀,容韻,不是我說你,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吧?”

洛晴也來了精神,半真半假地安慰道:“容韻,雖然校草直接把信扔了,但你也別太傷心,你還是有機會的。”隻是她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明顯不像是覺得容韻有機會。

容韻隱晦地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道:“你們要是能把這八卦的勁頭放在學習上,名次還能往上提個幾名。管好你們自己,少來指點別人,實在閑著沒事幹就去把公共廁所打掃了。”

眾人被她刺得臉色陣紅陣白,剛想開口反駁,容韻就直接打斷他們的話:“還有,我承認這情書的內容是我寫的,但我可沒說自己喜歡敖風。”

容韻輕飄飄地抖了抖指尖的情書,嘲諷道:“這是我為了練筆而寫的一篇散文,誰知道被人拿走,在最上邊添了敖風的名字,當成情書送出去了。”

眾人聽得一呆,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然而容韻讓他們比對了情書正文和抬頭“致敖風”三個字的字跡,確實不一樣,這就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眾人麵麵相覷,“所以這情書到底是誰送的?”

容韻微笑著看同學們開始討論寫情書的人到底是誰,又瞥了眼表情慌亂的王思琦,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陡然換了副麵孔。

容韻表情哀傷,幽幽地歎了口氣:“我本來想給你機會自己承認的,畢竟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可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對待我。不光偷我寫的散文,甚至在我被眾人誤解時,都不肯出麵為我澄清……”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聽八卦。

容韻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衝著王思琦道:“思琦,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再錯下去了,你就承認吧!”

王思琦可能做好了被揭穿的心理準備,所以這時候倒沒那麼慌亂。她裝模作樣地皺眉反問道:“容韻,你不要亂說話。我知道你被大家嘲笑了心裏不好受,想挽回尊嚴,但你也不能汙蔑我啊!”

容韻笑了笑,“我當然不會汙蔑你。隻是……思琦,班裏同學都知道,你是個很愛講究的精致女孩,你用的東西,書包、水杯、鋼筆,甚至是……墨水,都是班裏獨一無二的。”

容韻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而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王思琦卻驟然白了臉色。

王思琦家境優越,很愛美,也很講究,她有很多特別又好看的文具,還會做精致的手帳。她可能是用習慣了自己那些特殊的文具,所以在陷害容韻的時候便忽略了這點,從而有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