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莞爾一笑,順勢抬袖擦了擦允弦額前往下淌的汗珠,“我早上走的早,尋思著你好不容易放假,多睡一會。”
“以前敏敏可不是這樣的,每次出門都會同我一起……”蘇允弦說話時壓低了聲線,語氣裏透著道不盡的委屈。
一旁圍觀的眾人,瞧見蘇允弦的模樣,私下裏紛紛議論著。
“敏丫頭,瞧瞧你家小男人多會疼人喲,專程跑出來尋你。”
“誰道不是呢,聽聞鎮上要去蘇家提親的都快踏破門檻兒了,人允弦說啊,這輩子非嚴敏不娶呢。”
……
小男人?
嚴敏瞥了一眼身側站著的蘇允弦,她可不喜歡這個稱號。
男人便是男人,叫啥小男人。
這不是損人呢。
“允弦才不是啥小男人,我們允弦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嚴敏帶有一絲不悅的瞅著那些人,反駁道。
可蘇允弦卻不以為然,他竟還站在邊兒上咧嘴笑著。
真是個憨兒。
孟慶梅走到嚴敏的跟前兒,一把攥著她的手,對她叮囑道:“敏敏你可千萬記住,不管伯娘怎麼說,怎麼求你,你都不要心軟,更不能答應她接下來繼續在家住著。”
害,她嫂子真當她嚴敏沒有心呢?
“好。”嚴敏頓了頓後,應答道。
和她嫂子分開後,嚴敏就跟蘇允弦一塊往後山那塊漫步走著過去。
“我聽說大伯娘他們又耍無賴了?”蘇允弦抿了抿唇,有些不放心的開口詢問道。
嚴敏彎下腰薅了一把野菊扔進簍子裏,漫不經心的回應道:“是族長這些年背著我們管伯娘一家要賃錢,今年竟漲到了一年十兩銀子,伯娘沒錢,狗急跳牆了。”
賃錢?
倒也難怪族長屢次勸說,讓嚴龍氏一家繼續住著呢……
“對了允弦,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該跟你說。”嚴敏將鐮刀收起,一臉嚴謹的看著蘇允弦,她頓了頓,又道:“你聽過琅琊王氏嗎?前陣子有個黑衣人偷摸溜進咱院兒裏說尋京城的琅琊王氏的,今兒個早上,胖奶奶說,族長領著外來的漢子去咱老屋瞅了瞅……”
琅琊王氏……蘇允弦還屬實沒聽過。
但聽起嚴敏這一提,瞬間蘇允弦便明了這其中蹊蹺。
旁人家的孩童誰沒個外祖,外婆亦或者是爺奶。
可打從允弦記事兒起便沒聽過爹娘提及關於自兒個家那邊的事,倆人就好似跟石頭縫兒裏蹦出來似的……
甭管哪兒出來的,總得有個根吧……
每每蘇允弦想要開口問及自己爺奶,外祖,都被他爹娘直接岔開了話題。
“眼下族長黑錢的事兒敗露,多半關於那些人打聽咱家的事,他也不會如實說出。”嚴敏順勢托盤而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敏敏說的亦不是沒有道理。
族長那人老奸巨猾的……
“敏敏你看那有個人。”說著,蘇允弦抬手指向了前麵不遠處的小破茅草屋。
嚴敏順勢看去,屋裏出來一個穿著翠綠外袍的女子,扭著她那搖曳的腰肢正朝著北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