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算是尋到你了!”譚熙兒邁步進門直接撲倒在她的懷裏,哭的就像個淚人兒似的。
嚴敏連忙抽出懷裏的絲帕幫她擦了擦眼淚兒,接著趕忙詢問道:“你這是咋了?發生啥了?”
“我家被抄了。”她哭的不能自已的和嚴敏哭訴道。
被抄家?
怎麼會,那譚縣令都已經做了幾年……
她驀地聯想到了曾經李軒朗在學院時做的種種惡事,他又是如何一次次脫身的。
“我爹那狗官貪慕虛榮,和李家攀扯,現下已被人帶往了京城,據說,是死罪……”譚熙兒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顫音。
和以往囂張跋扈的譚熙兒相比,現下的她麵色慘白,就仿佛被人抽取了靈魂一般。
她整個人都瘦了幾圈兒,巴掌大的小臉下顎棱角分明。
“他是有錯,可他終究是我爹啊。我以後可該怎麼辦啊。”譚熙兒那雙眸色的瞳子哭的發紅發腫,就像兔子眼似的。
這幾日,嚴敏都一直陪在譚熙兒的身邊,幫她療傷。
譚家滿門抄斬,這對她而言是個慘痛的打擊。
據聞那一夜她在囚車裏,是她爹散盡偷藏的那些金銀首飾,才將她‘偷梁換柱’的換出,夜半三更她無路可去便去了沐家。
沐煜世代都是清白人家,沐夫人怎能容她入府。
無奈之下,沐煜給蘇允弦書信一封,是蘇允弦托人將她給弄來的南安。
“敏敏,我以後都沒有爹,也沒有家了。”先前一身鮮衣怒馬的少女,此時猶如黛玉一般麵色煞白趴在窗前,一臉憔悴的看著窗外,雙眸哭的通紅滲人。
接連幾日,她反複安慰,對譚熙兒而言卻都始終於事無補。
“我有爹娘麼?我不是也沒有,你同我比起,亦不知享了多少福,你可知,年幼時我險些被伯娘活活餓死!是允弦,是他偷偷的往我們院兒裏遞食兒,不然我能苟活到今日?”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你若是自暴自棄,便枉費了你爹對你疼愛多年!”
而後,譚熙兒自我調整了許多日,直到蘇允弦考試結束的那天,她才算漸漸地恢複了精氣神兒。
“我知道我爹是咎由自取,我活著,便是要為他贖罪,也不枉我爹將我帶來這世上,疼這一遭。”
嚴敏剛睡醒,一大清早的就看見譚熙兒一身素衣的坐在了桌前,嘴裏念叨著。
這畫麵也有點太滲人了些……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露宿街頭,不過住宿可以,可是要交賃錢的。咱先去接允弦和浩然回來!”嚴敏說著,迅速的穿戴衣裳,還將自兒個隨身攜帶的衣裙給譚熙兒也拿了一件。
二人起步一起下樓去,還未走到客棧門口呢,就瞧見楚浩然像一隻瘋狗似的一路狂奔而來。
身後還跟著漫步而行的蘇允弦。
嚴敏一陣驚訝:“不是要到晌午去了?”
“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倆比較優秀,最後一場提前就交了,所以就出來的最早啊!”楚浩然說著快步跑進門去,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一口氣,一揚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