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課的時候,蘇允弦的眼睛一直都直勾勾的鎖在白先生的身上。
若要說不鬱悶那是假的,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白先生這小老頭什麼時候成了太子太傅了?
該不會是冒名頂替……
據聞那太傅先前稱身體抱恙不在京,又是太子的老師,這也不應該啊。
比起在學院的時候,這白先生在京講課更為嚴苛,更加的詳細。
“今天就暫且先講到這兒吧,你們回去後多加思索,明日再告訴老夫這題解。”白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合上了書卷。
前麵的學子們各個都好似跟個大爺似的身子往邊兒上咧了咧,門口站著的書童丫鬟們,紛紛識趣兒的走了過來,幫協他們將東西裝好,拿起。
“這太傅就是不一樣,今兒個講的這些,我一句話都沒聽懂,回去後還得讓家裏的先生再給開個小灶。”
“誰不是呢,據聞太傅大人向來嚴苛,打起板子來也是不打馬虎眼的。”
幾人有說有笑的從蘇允弦麵前經過,忽的有一人站在他的桌位前駐足,那人上下打量了蘇允弦一眼後,同一側的同伴笑著說道,“這個好像就是一舉連考逢考必勝的徐州小考神,蘇允弦,好像比你我的歲數都要小呢。”
聽聞此話,從蘇允弦身邊經過的人,都要有意無意的瞟他兩眼。
蘇允弦從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但初來乍到他是奔著以學習為主,更是不想得罪什麼人,隻是同那些人點頭示好,淡淡一笑,說道:“初來京城,還望諸位多多關照。”
“哪裏,哪裏,日後還要蘇兄你多多幫扶才是。”說話這人的臉上一直掛著一抹淡笑,看上去像是與人和親很好相處的樣子。
可蘇允弦一看,這些人裏唯有他的書童膽怯的站在一旁,連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此人多半是那種笑麵虎,喜怒不藏於麵色之中。
正當蘇允弦同別的學子攀談的過程中,前麵不遠處的白先生見此形勢將自兒個的東西收拾好,拿起書卷就朝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往身後多瞄兩眼,生怕讓蘇允弦這小子追上來似的。
白先生來到了學府內給他置辦的學舍內,他迅速開門躲進屋去,一隻手輕撫著胸口長籲一口氣,還好這小子沒跟上來。
“真是的,到底是咋回事兒,咋能在這兒遇見這臭小子。”白先生的嘴裏一邊兒嘟囔著,一邊彎腰在底下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麼東西,半晌,他這才摸索著從箱子裏麵翻找出來一個酒葫蘆。
待會兒出去再點兩道小菜,再配上他這葫蘆裏麵裝的陳年佳釀,簡直堪比人間美味了!
正當白先生拎著酒葫蘆美滋滋的推開門打算出去吃飯時,剛走出門,就撞上了一張陰青的冷臉。
驚得白先生徒然一怔,險些沒給手裏的酒葫蘆扔出去。
“先生不在徐州待著,怎跑來京城作甚?”蘇允弦一見著白先生,趁著當下無人便直接開口見山的對其發問道。
白先生窘迫的將頭別過一側去,他頓了頓後,一隻手背後儼然一副嚴厲的模樣對蘇允弦訓斥道,“你此舉乃是不敬師長,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