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聽後並未過多言語,而是乖乖照做,隻是走在路上,她便一直靜靜思索著,從未見過自家公子神色如此冷漠,該不會是家中遇上了什麼事吧……
“夫人,夫人,京城那邊又送了東西過來,公子正說,叫您過去一趟呢!”
小春站的遠遠的,朝著前麵嚷嚷的人群裏,高喊了一聲。
嚴敏還是交代好了手裏的活兒之後,才起身朝著丫鬟的方向走去。
沿途路上,嚴敏隻是聽聞丫鬟說,允弦看了書信後,麵色不怎麼好,心底便咯噔了一聲,她是驚恐,害怕京城那邊,萬一蘇娘子或者蘇山有個好歹。
畢竟二老現如今已經步入中年,年輕時又是征戰沙場,又是走鏢走南闖北的。
一見到敏敏回來,蘇允弦便朝著她遞來了眼神,示意讓她隨著自己一同先進屋來。
院兒裏蘇愉辰這小崽兒,還不知道發生了啥,隻曉得他爹爹方才說他在院兒裏礙事兒,他這小腦袋瓜兒滴溜溜一轉悠,他才不是那閑人呢!
小胖墩兒跟著蘇家差來的小廝一同,搬著東西,從馬車到院兒裏,一趟一趟,樂此不疲。
“我來幫你。”昀兒黏糯諾的聲音從蘇愉辰的背後響起,她將那小袖子一捋,笑吟吟的朝著蘇愉辰的身邊快步跑來。
原本家丁幹活兒那是忙得過來的,哪兒輪得到這小公子跟小姐動手,愣是拗不過這倆小人兒。
堂屋裏,氛圍異常的冷,嚴敏看著允弦一直握著手中的書信,反複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便心中掀起了漣漪,頓了頓後開口說道:“家裏,怎麼了?”
“孟婆婆去世了。”
蘇允弦的語氣極其的沉重,雖是蘇家的老家奴,蘇家遷移的時候,人家自己提出的,就守在蘇家在鎮上的小院兒,幫他們看著家,守著根兒哪兒也不去。
到底是多年來的相處,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這孟婆婆就像是譬如家人一般的存在。
嚴敏深吸了一口氣後,不禁泛起了回憶,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日夜,他們沒有回過老宅兒了。
“娘說已經安置了旁人去老宅看家,孟家那邊也給了一筆銀子厚葬,婆婆的子女如今在徐州那邊做了小販兒,生意不錯,不要我們家裏接濟。”
蘇允弦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的同一旁的敏敏說完了這番話。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我們,也會老。”
“盡人事聽天命,我隻是感慨,這人生的時光太快,恍惚眨眼間猶如白駒過隙一般。”蘇允弦說著,隨手端起了小爐子上溫熱的燒酒,給麵前的敏敏,也倒上了一杯。
旁人家夫婦倆是什麼樣,他們不曉得。
可對於蘇允弦而言,他的娘子,亦妻亦友,有時又像是知己,有時又像是親人,那種感覺,無法言語。
就像是現在,二人坐在那桌前,一人飲酒,一人默默地將那小爐子裏的火又添了一把柴,燒的,更旺一些。
當下知道了這個消息,嚴敏和允弦他們這一家子人離得又實在是太遠,奔喪,那不現實,當下大灣縣這兒還有這麼多人,這麼多事要等著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