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傳聞中的欽差大人隻是聽人家說起過,這還是頭回親眼見著!
“為什麼跑。”
蘇允弦並未多說什麼,隻是眼神極其冷漠的掃了一眼麵前狼狽不堪的兩人,淡淡開口問道。
一聽這話,大華一個大男人一邊啜泣著,一邊兒高聲說道:“這,這天底下哪兒有讓犯人幹活兒的道理,活兒不幹完還不給人一口飯吃,縱然蘇大人您是欽差大臣,這也不能這麼使喚我們吧……我們是階下囚沒錯,但,哪條律法規定了,犯人一定要幹活?”
這人倒是也有理有據的能說得出口這樣的話,蘇允弦僅僅隻是聽著,都覺得好笑。
什麼叫做天下哪兒有讓犯人幹活兒的道理?
“你們知道這大灣縣的人,一頓飯才吃多少米糧麼?”蘇允弦深邃的眸光注視著不遠方,語氣沉重的開口問道。
大灣縣的人一天吃多少米糧,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了?
這話,直接將大華和二華給問蒙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相繼無言。
良久,蘇允弦才又開口說道:“這天下,任何人都是一分耕耘一份收獲,除非,你們打心眼的就覺得自己和那牲口沒有什麼差異,才想著跑去大牢裏坐吃等死。”
這一句話還真是直戳人的心窩子。
和畜生沒有什麼差異……
“可是,我們現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幹活兒和不幹活兒,有什麼區別?”
“不幹活,沒飯吃。”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一句話。
見著大華還想要說什麼時,蘇允弦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當即說道:“若是再有下一次,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蘇允弦咬的很重。
看著麵前這蘇太守的神色,這話不像是在和他們開玩笑的樣子……
“若是你們在坐牢期間表現良好的話,官府這邊肯定會酌情幫你們減刑的,但若是你們作死,還像昨日那般要逃跑的話,可就不會有人留著你們了,衙門裏,就算是養了兩隻豬,養到年下,還能宰了換肉吃。”
安潯的話說的是極其難聽,不過話糙理不糙。
大華和二華這一次也是極其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做錯的地方,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正如蘇允弦所言的那般,既然是人,那麼便要做人事。
當荒地的那幾人看著大華和二華兩人自覺地拿起了鋤頭主動搶著要幹活兒的時候,一個個都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們兩人。
這,這是咋回事兒?
“這蘇太守怕不是真的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我們這才跑出去也沒多遠呢,可就給我們逮回來了,這就算了,蘇太守身邊兒那個,說話忒難聽了,嗨呀,說什麼,不幹活兒的人,官府養活著,還不如養一頭豬的!”
大華和他的那幾個兄弟們,一邊兒幹活兒,一邊竊竊私語著。
蘇允弦則是在前麵的不遠處幫著從外麵來的那些流民們一塊在幹活兒,脫下了官服,隻是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衫,袖子往上一擼,他似乎和這幫居無定所的人們沒有絲毫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