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竟也沒臉沒皮的,可是我寶兒弟和昀兒,看到那些人,該多傷心啊。”
其實,錦玉的這番話,嚴敏也不是不清楚,沒有考慮到。
“人生哪兒有一生順遂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後,嚴敏便回了房。
外頭的人,每天依舊是熱火朝天的鬧騰著,起初的時候,這衙門還打算出手將那些遊街示眾鬧事兒的,全都給抓起來。
可蘇允弦卻是大手一揮,直言道,任由他們鬧騰去吧。
這下可好,有人起了頭,有一就有二,在衙門都能聽著外頭的嚷嚷聲,一清。
阿銀焦灼不安的抱著他的那一把佩刀,來回在衙門的大堂裏踱步,時不時的抓耳撓腮,亦或者,看著蘇允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麼,直說便是。”蘇允弦聲線清冷的淡淡說道。
“大人,咱們現在要是不出手,不去管的話,先前也隻是說讓給那些流民們趕走,下一步,這說不好,他們這幫不識好歹的可就要……”
阿銀話到了嘴邊兒,想了想之後,還是給生生的咽了回去。
先是流民,見著官府若是不作為,不給那幫人趕走,下一步,那便是要針對蘇太守和他的娘子一家。
這可是顯然易見的。
蘇允弦將手中的幾份卷宗整理好後,緩緩地站起身來,斜睨瞥了阿銀一眼,“小兒都尚有脾氣,更何況,這城中的百姓,確實也都大多慘遭迫害。”
說完了這番話後,蘇允弦又仔細的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那本老黃曆。
算起來時間,現在,應該是該到了的……
“大人,以下官之見,我覺得此事不如這樣,我們先將外麵那些遊街示眾的抓兩個典型的,這樣才能夠震懾人心。”
王嵩戰戰兢兢的開口提出了建議。
身邊的氛圍氣壓都低的可怕,沒有一個敢吱聲的。
常振南已經率人,專程去了一趟徐州,當下要將在外瀟灑的那幾人帶回來,隻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暫且是回不來的。
王嵩提出的這一殺雞儆猴的法子,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一時片刻,即便是這些人不再像是現在這般大張旗鼓的,可誰能知道,私下裏又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先任由他們鬧去。”蘇允弦說完,將麵前的卷宗一本一本的收拾起,驟然起身,揚長朝外走去。
後院兒的一處背陰處。
蘇允弦剛好要途經此地,遠遠地便看到了林州這孩子半蹲在地上,麵前放著一個小馬紮,一臉認真的翻著那本書孜孜不倦的看著。
“蘇,蘇大人。”
林州察覺到身後的目光,驟然站起身來行禮,一臉驚恐,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似的。
見狀,蘇允弦隻是緩緩蹲下身來,隨手拿起了小馬紮上放的那本已經泛黃的書卷,上下掃了兩眼後,他斜睨瞥了林州一眼。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林州心跳驟快,緊攥著衣袖,頓了頓後,開口說道:“大人還是別看了,我的字跡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