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玥出手又凶又狠。
她心知肚明,許掌櫃膽敢在眾目睽睽刁難他們,定是背後有人指使。
像這樣的刁民——她的母親不能隨意出手,她這個小盆友還不能隨便出手嗎????
待雲玥停下手來,許掌櫃的臉已經腫得老高,他一邊咳嗽一邊偏頭,末了,竟直接吐出了一嘴的碎牙。
許掌櫃發誓,自從當了天風樓掌櫃後,他的日子那是過得風生水起,即便是藍城裏的豪門貴胄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他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
當下便憤憤爬起,抬手指向了雲玥!
“你,你這個丫頭,你”
然,話還沒說完,就見雲玥抬手揉亂了自己的發,然後小嘴一癟,PP往地上一坐,撒潑般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欺負人了!壞叔叔欺負人了!!!!!”
周圍,圍觀群眾們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這,還是剛才那個凶猛至極,衝出來揍人的小丫頭片子嗎?
別說周圍人群愣了,就連許掌櫃都愣住了。
要不是他的臉疼嘴疼丫疼,他還真TM以為自己欺負了這個小丫頭!
“你,你,閉嘴!誰欺負你了!誰欺負你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在這時,一輛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楠木馬車,緩緩駛了過來。
這輛馬車瞧著倒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馬車頂部的位置卻插著一個藍色的小旗子。
藍色小旗子中央繡著金色的龍紋,龍紋中央,又以銀線繡了一個‘恒’字。
龍紋代表皇室,而這恒字嘛……
人群立刻朝著兩側避讓,同時雙膝跪下,尊敬行禮:“參見恒王!恒王千歲千千歲!!!”
元恒回京的消息,如今藍城已經傳遍,聽聞今晚陛下還特意為元恒備了宮廷晚宴,以慶他歸來。
很快,南風駕駛著馬車停下,然後麵無表情跳下馬車,對著馬車內恭恭敬敬伸出了一隻手。
不等元恒下來,許掌櫃已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瘋狂跑上了前去。
緊接著,猛地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口齒不清道:“小的求恒王千歲為小的做主啊!!!!”
許掌櫃話剛落,一隻略顯蒼白,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撩起了車簾。
簾後,是一張清冷淡漠,卻又絕色無雙的容顏。
那雙漆黑的眸子似隔著山水霧色,輕輕掃來,便能讓人萬劫不複。
看著元恒的臉,許掌櫃都愣了愣,然後他才想起正事,又開始磕頭:“恒王千歲,求您為小的做主啊!”
元恒在南風的攙扶下徐徐落地,首先抬眼看向了雲玥,那一瞬,霧色山水瞬間清明,淺色淡薄化為虛無。
接著他才將目光落在許掌櫃身上,冷淡依舊,仿佛剛才的柔不過是錯覺。
“何事?”
“恒王千歲……雲家戰神夫妻,還有他家的小姐欺負人啊!!!!”許掌櫃痛哭流涕,“他們出爾反爾不願意給我們漲工錢不說,眼下雲家的大小姐,還將小的,還將小的打成了這般模樣!嗚嗚嗚恒王千歲,我冤啊!”
許掌櫃哭得真心實意,就連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想來恒王瞧他這樣,現場又有群眾無數,定會為他討回公道。
然而……
元恒目光淡淡,眉梢一挑:“你冤?你有何冤?”
元恒說著,看向雲玥:“本王隻瞧見你欺負一個小小的丫頭,把她欺負得哭成了淚人兒,卻沒瞧見她欺負你。嗬嗬,她才多大?你多大?她欺負你?把你打成了這樣?”
元恒說到這裏,聲音微沉:“你……當本王眼瞎嗎?”
許掌櫃:“……”
元恒又慢慢看向四周,眼神之中,戾氣四溢,殺氣凜然!
“你們說,本王的眼睛,瞎,還是不瞎?”
……
……
……
沉默之後,便是齊聲拜倒!
“恒王英明!千歲英明!”
元恒瞥著許掌櫃,冷冷一笑:“你欺負人家小丫頭在前,在本王麵前報冤案在後,暴力行事在前,誆騙親王在後,這等罪責……可是要殺頭的。”
許掌櫃看著元恒,渾身已經抖得忘記了周身疼痛。
這個少年明明長得跟畫裏走出來似的,可為什麼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就這麼厲害呢?
偏偏,他還無力反駁!
許掌櫃當下腿一軟,跪在地上便連連磕頭:“小的錯了,小的錯了!!!!”
元恒冷聲:“向玥兒道歉。”
“是……姑娘,小的錯了,小的錯了!今日之事,是大掌櫃和二掌櫃……讓小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