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何典陽帶著他的氣場一起走了。我呼吸頓時順暢起來,放下碗下床走了幾圈,然後撩開窗簾。樓下何典陽挺拔的背影在霓虹中若隱若現。
何典陽他還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
我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B市的夜生活無疑是豐富多彩的,晝伏夜出的年輕人在這個時間段傾巢而出,大街上一群一群的姑娘小夥,一會排成個S形,一會排成個B形。
我看的有些出神,我老家那邊就沒有這樣的夜景,一般一過八點多街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人了。這麼一想,我還真的挺長時間沒回去了。何典陽說我要半年才能恢複,但我總覺得這話不怎麼靠譜。
我轉身出門,想問問我的情況,不料剛一把門打開就看見門外站著一位女醫生,看樣子應該是站了有一段時間了,看見我之後有些手足無措。
“你有事嗎?”
我愣了愣,覺得她的麵色有些複雜。
她抬眼看了看我:“我來看看你的傷處,粉碎性骨折是嗎?”她迅速調整了下狀態,從袋子裏掏出片子對著燈光看了看,再開口時已全然是公式化的口吻:“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我沉默了,這幾天何典陽他太讓我頭疼了,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去感覺骨頭怎麼樣。我稍微動了動肩膀,覺得有點疼,所以如實回答:“跟第一天一樣,沒什麼改觀。大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
醫生笑了笑:“既然何院長是你的主治醫師,你就不用擔心其它事情了。需要忌什麼口我想他也應該跟你說了吧?”
“忌吃含激素的藥物,忌盲目補充鈣質,還不能多吃骨頭,得多喝水。”我把何典陽交代給我的事項口述了一部分。
“何院長還真是細心,我們以前都沒發現呢。”醫生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好了,那你早點休息。”她說完朝我點點頭,神色稍顯落寞。
她這邊剛一下樓,那邊樓梯上就出現了何典陽半個身子。他手裏拿著文件夾,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踩著平穩的步子走到我身前:“怎麼出來了?”
“我出來轉轉。”我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何典陽很自然的將手搭在我肩膀上:“進屋吧,外麵冷。”
我身子有些僵硬,何典陽稍微離我近一些,我就渾身都不對勁。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這點,所以又朝我靠了靠。
“何典陽。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有些受不了的拍掉他的手。
“為什麼?”何典陽一本正經的問我。
“……”我瞪了他一眼。
何典陽麵無表情回手關上了門。
然後拉開椅子開始認真研究起手中的資料來。
我按捺不住好奇湊過去看了眼,就看見了癌症兩個字。
“這是你們課題?”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嗯。”何典陽沒抬頭,視線專注在那幾張紙上。
“那什麼是癌症啊?”我索性坐在他身邊。
何典陽順手帶上眼鏡,那眼鏡我昨天仔細研究過,LOTOS!竟然是LOTOS!真是鼻梁上的奢侈啊!我咂了咂舌:“何典陽你這幾年是不是發了橫財了?”
何典陽沒搭理我。
好吧,我們繼續上一個話題:“癌症是什麼啊?”
“惡性腫瘤。”何典陽往後翻了幾頁,然後怕我聽不懂一樣又補了一句:“就是無規律生長的細胞。”
“哦。”我不敢再打擾他。
靜靜的坐在一旁看他,燈光在他身上暈染開來,平添了些許的柔和,晚上的他遠沒有白天的他看起來那麼冷漠。
我突然覺得時間回到了我們剛在一起那會。
那時候他陪我上課也是這樣,我在一邊玩手機,他坐在一邊幫我記筆記。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是很心甘情願。
記得我第一次邀請他陪我上課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給出的理由是:“太吵。”
好吧其實我們上課的時候是不怎麼吵的,但是他一去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也沒再做強求,戳了戳他肩膀:“作為補償,你要請我吃飯。”
他笑了笑:“養媳婦當然要給吃飽飯。點單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吃麻辣燙吧。”
何典陽捏了捏我的臉:“不許總吃這些,換別的。”
我拉著他手臂搖晃了一陣:“就這一次,你說讓我點單的啊。”
他受不住我的軟磨硬泡,這才同意讓我吃一碗。
校外的麻辣燙有三家,最受同學們歡迎的是中間那家,我拉著何典陽進門的時候,屋裏正吃的熱火朝天的同學們動作整齊劃一,同時停下了動作,臉上的驚訝怎麼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