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麟的午休時間一晃而過,陸晚君被他拉著不讓走。
最後無奈隻好留下,她去了籃球場,尋了一顆大樹,就著塵土盤膝而坐。
無聊又悶熱的午後,陸晚君實在沒意思,這才拿出手機打開了遊戲界麵。
好久不上線的人還選擇了個對好友隱身。
手指活如蠶蛹,很快便開始了遊戲。
而遊戲名也被他從爹爹改成了陸老師。
玩著玩著這人來了煙癮,兜裏又沒有。
煩躁。
這種想抽煙卻沒有煙的感覺大概隻有老煙民能懂。
就在她準備關了遊戲去買時,路過的老大爺給她扔過來半盒煙。
老頭身穿藍色工服,和門口保安的穿著好像差不多。
煙盒剛好扔在陸晚君腳邊,意外了一下,視線半抬過去又很快回歸到屏幕上。
“謝謝大爺,一會我買來再還你。”
接著,陸晚君像個癮君子似的,慌忙中透著利落,點了根煙遞上唇瓣猛吸了好幾口。
但是。
陸晚君蹙眉,捏著煙緩緩送至鼻尖聞著。
下一秒,她緩緩抬眸,視線裏那個大爺正勾著笑意向她而來。
眼前逐漸朦朧,可陸晚君依舊看清楚了那張老臉。
“宋武。”
徹底失去意識前,陸晚君叫出了他的名字。
四十分鍾後……
陸晚君幽幽轉醒時,腦袋依舊不清明,身體在狹窄的空間裏搖搖晃晃,眼睛被蒙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一股子難聞的柴油味讓陸晚君清楚,宋武這是要把她運走。
她梗著脖子,耳廓動了動,全神貫注的聽了會發動機的聲音。
腦子雖然混濁,但依舊能清楚的計算出此時的車速。
七十邁。
陸晚君突地輕笑出聲,頭緩回地上,靜靜的躺著。
回憶太過惡心,她不願去想,可是,那猥瑣的笑,煙熏黃牙,令人反胃的白酒味,衣物布料破碎的聲音。
粗糲如挫的手,黏黏膩膩的觸掐在她腿上。
一幕幕一幀幀,好似看電影般,好似播放機壞掉了般,不受控製的放映在她腦子裏。
縮影灌進淚珠,牽起這人許久不見的笑。
生冷又冷漠,如豹子決心撕了獵物時的蟄伏。
陸晚君安安靜靜的聽著發動機聲。
“終於,終於你出現了,我終於,終於等到你出現。”
陸晚君淡淡的發出一聲輕笑。
勾起的嘴角久久不落。
宋武駕駛著小型廂貨行時在高速公路上,咬著煙嘴的門牙是鐵鏽色的。
眼睛細小,瞳孔無光卻透著瘮人的邪氣。
煙抽完,這人隨手丟了,煙頭被氣流留在原地。
他從褲兜掏出手機,號碼是一個數字1:“喂,人弄回來了,坑給老子搞好沒有?”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嗯聲便掐了通話。
日頭追著西山行。
箱貨車一個轉彎下了匝道,離開光進了隧道。
也就是剛進隧道口前後百米距離,陸晚君耳朵又動了動。
風口擠進的為數不多的車流聲中。
她輕易捕捉到了個熟悉的聲音。
顧夜爵的車。
陸晚君不知道他的車為什麼會跟在後麵,心砰砰的跳,悶熱悶熱的。
隧道裏冷白的燈密密麻麻掃過車棚,星星點點的光影弱弱的映出車裏的人。
可沒人看見黑色林肯裏的人並不是顧夜爵。
而是雀。
他麵無表情,目視前方不緊不慢的跟著,棒球帽壓的很低,看不見男人眉眼。
沒過多久,他便按了耳蝸裏的藍牙耳機:“老顧。”
顧夜爵語氣定不能好,出聲不慌,但甚是急,“你還不動手等什麼?”
雀輕蔑不屑的抬眼瞅了眼前方的小破車才慢悠悠道,“走的越遠越好,他最好開進山,我會省很多麻煩事。”
顧夜爵秒懂,雖說對雀的辦事能力很肯定,但依舊不放心,“我老婆容不得有半點閃失,你知道的。”
他話落之後,呼呼的風聲緊跟著鑽進雀的耳膜。
雀眉心凝住:“老顧?你別告訴我你要開直升飛機哈?”
顧夜爵冷冰冰的嗓音能把人凍死的溫度告知他:“已經升空了。”
“你有毛病?你這要是被抓了,可不是無證駕駛那麼簡單。”
雀跟著小貨車出了隧道,覺得這個顧夜爵自打惹上陸晚君之後越來越不靠譜。
他不過是教顧夜爵開了一次而已,這個男人就他媽敢飛。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顧夜爵不以為意,隻是告訴雀:“你跟好我老婆就是,人跟丟了,我弄死你。”
雀呲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