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雙手間靈力一直四溢而出,她也絲毫不知收斂,驟然而來的驚喜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隻有一直看著那流淌的靈力,一直感受著充沛的靈海,她才能一點一點確信,自己真的不在是個最低末的散仙,莫名其妙睡了一夜就到了真仙。
她唇角剛剛彎了起來,隨即想起了一事又壓了下去。
“這就破了?我沒覺得昨晚遭了雷……”
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畢竟軒轅山上十二個師兄,千兒百年間的輪番著被雷劈。
雖然自己沒被那驚雷劈過,可見多了被劈的師兄們,她也知道破境是要渡劫的。
夏初話未說完,寒颯見劫雷停息,也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他們二人正在說話,高興的湊到了窗邊,抻著脖子朝裏麵道賀。
“恭喜小殿下,到了金仙之境。”
“不是我。”
慕白並非假裝,他是當真在閉目調息,元神被劈的七葷八素,歸位之後一直惡心的想吐。
“不……不是你?那……”
寒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夏初,眸中現出驚詫之色,這小仙子不是岔道了嗎?
難道不是突破的劫,而是走火入魔?
夏初見寒颯目光打量了過來,看了看自己和慕白麵對麵的盤腿而坐。
寒颯既來道賀必然生有雷劫,慕白的麵色又是這般蒼白虛弱,夏初想起他剛剛說的破境。
!
她心思其實很是敏銳,寒颯還沒琢磨明白怎麼回事,夏初已然猜了個七八,見他身上尚且還濕漉未幹,也估摸他可能在靈泉養傷,慌忙趕回來才會如此。
她一邊用靈力烘幹慕白的衣袍,一邊給了個眼神,示意寒颯先行出去。
淡淡紅芒罩在慕白的周身,她心下有些愧疚難安,明明是自己累及他受傷,來了宗南島後,卻一門心思都在那八卦墜上,既沒主動看顧他,眼下還害的他在調養中趕回來替自己守劫。
是的,彼時夏初還隻以為,他是為自己守劫。
畢竟,從沒聽說過突破之劫還可以替代,超過了她的認知,自然也就沒往那方麵想。
可即便如此,也讓她心中忐忑難捺,惴惴不安。
她雖盛名遠播,號稱沒心沒肺,製霸一方,成了別人口中軒轅山的小祖宗。
在軒轅的時候也沒少捉弄過一眾師兄,可也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恃寵而驕,從不背人暗戳。
每一個人的好,也都一一記在心裏。
她心底裏揣著的,到底是被冬末熏陶了兩萬多年的溫善,自然也通曉知恩圖報的道理。
慕白實則與她恰恰相反,三千年來仗劍入世四海曆練,八荒之下盛名遠播,成了別人口中的天才少年。
三界無人不知,宗南島出了一個修煉奇才,未來可期,前途無量。
然而他心底裏揣著的,隻有一顆冷情冷漠的修道心,為了那一朵純白通透,無暇的花。
烘幹後的長袍寬鬆的罩在他身上,夏初收了靈力輕輕下了榻,思來想去斟了杯茶留待他飲,自己纖手支頤靠在椅上,麵色怔怔的看著榻上閉目打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