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出關之後,還被寒颯嘲笑了許久,氣的他當下就要去找慕白過招,結果出了蕘緬塔的結界,趕到宗南島看見了渡劫的慕白,整個人都傻了眼。
慕白休養的那幾日,他從胤奎神君那裏了解四年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待他傷勢漸好,才垂頭耷腦的去了流華水榭探望。
自從問清了慕白如今的境界,淩雲早就掐滅了剛剛出塔時的那點小心思。
壓根也不想再同他動手,去爭個高低。
九月金風透重衣,十月草枯鷹眼疾。
夏初和風挽閑庭漫步的走著,附近受著多年來東隴淵的影響,四下裏盡是斷壁殘垣。
臨近池水邊還會形成瘴氣,在瘴氣的熏蝕下,荒郊百草委頓,萬木枯槁。
一如淩雲此前所言,這裏確實算不得夜遊的好景色,實打實的是處野嶺。
風挽適時開口:“你有心事?”
夏初在深秋的夜風中駐足,她側目看他,忽而問道:“風挽,你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嗎?”
風挽麵色一怔,看著她的雙目良久,確定那眸中清澈,沒有一絲別的紛雜,才彎唇笑道:“你覺得,我有需要嗎?”
夏初垂眸默然,她初入樊山便受他偏幫,起初以為萍水相逢君子之交,他贈予的銀戒她雖然一直帶著,卻也沒有認為那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直到他一襲藍袍撕開勁風,破開迷霧,憑刀而立,現身於藏靈閣。
她才知道那枚銀戒,代表著什麼。
徒手抓崆峒,彎刀傷鴻魄。
就連皓黥,她也聽梓穆和敖匡提及,麵對風挽時也是禮讓三分。
他的來曆顯然並不簡單,他不說,她也不會逼問。
隻是她想不明白,他們初識之際,即便性情相投,也不至於讓他贈予妄月相護。
思來想去,怕是他一早就看穿了自己鳳凰的原身,從而有所求。
鳳凰原是上古神獸,如今三界早已滅絕,她是天上地下僅存的一隻,若是因為這點血脈,才讓他從初見就青睞,倒也勉強能說得通。
是以,夏初才會在此時直言相問。
若是他真有所圖,力所能及她也不會推脫。
隻是沒想到,被他不以為意的反問了一句,她一時有些啞口無言,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她褪下尾指上的銀戒,遞到他麵前:“為什麼會將妄月給我?”
“妄月喜歡你。”
風挽的那雙桃花目在月下現出幽藍的光彩,唇角彎起的笑意一直未曾消散,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還有後半句話在心中默默的說道,“我也喜歡你。”
銀戒仿佛配合著他的言語,在夏初的掌心自行翻滾,帶著親昵的磨蹭,幾欲重新套回她的尾指。
夏初卻將妄月捏在兩指之間,重新遞給了他:“既是你的命器,還是交還於你吧。”
風挽未接,目光隻落在她的臉上。
兩廂堅持,隻聽得風聲細微,從四下低伏的野草間穿過,沙沙聲不斷起伏。
“如今你傷勢未愈,你若不收,我反而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