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被夏初一言說的幾欲岔氣,輕咳連連。
他穩了氣息後,才促狹道:“布倫早已結親,膝下有二子,卻不曾有女兒。”
夏初心中呢喃,就連布倫都已經有妻有子了。
倒也是,一晃眼,她都已經沉睡了六萬載,又在濁世沉浮了萬年,歸位後還沒來得及將軒轅山的師兄們都見全,就又被天帝給遣了下來。
眼前的樂悅,狂暴後顯露出完整形態的妖身,一隻雪白的狽妖,出現在眾人眼前。
被慕白剛剛戲言的夏初眉間輕蹙,接而道:“我從未見過雪狽,即便她不是布倫的女兒,也一定和布倫有些幹係吧?”
慕白頷首道:“布倫的妻子,正是狽王之女,當年這門親,還是我替他主禮的。”
夏初撇了撇嘴,心中腹誹,她神識破碎暗無天日之時,他倒是過的逍遙自得。
“話說,布倫的次子黎昕,素來貪玩,我歸位後布倫帶著長子前來覲見,還聽他提及,黎昕很久都沒有回到冀陽山了。”
和人麵蜘蛛纏鬥的雪狽在他們言談間已經完全占據優勢,也在村民們的喝彩聲中越戰越勇。
夏初早已不擔心她的境遇,反倒被慕白的一席話說的瞠目結舌,她張了張口,半晌才詫異道:“你是說,樂悅是布倫的……孫女?”
“嗯。”
慕白唇角含笑,口吻也戲謔,“綺蘭該稱你一聲姨,樂悅該尊你一聲奶奶才是。”
夏初:“……”
點點在旁,一個沒忍住,失笑出聲,被夏初剜了一眼。
好在夕漫早已經去了綺蘭那邊,沒有聽見慕白的這席話。
夏初壓低了聲音道:“這種架子,就莫要跟她們擺出來了。”
慕白睨了她一眼,笑意未去,看上去反倒有兩分戲弄的神色:“我本也沒打算告知她們。”
夏初吃了個癟,平時的伶牙俐齒在此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隻好悶聲問道:“那黎昕就是綺蘭口中的元凱,他……”
“應該是被關了起來,若他有性命之憂,布倫定能感受到血脈消亡。”
慕白收了戲謔的神色,笑意泯滅,麵色也沉了下去,“抓他的人,想來也是看透了他的身份,才留他至今,以免驚動了狼族。”
夏初心下一鬆的同時,樂悅和人麵蜘蛛的戰鬥也已經結束,夕漫攙著眼角濕潤的綺蘭走向巨大的雪狽。
樂悅在綺蘭的撫摸下,恢複了原本的半妖之身,村民也在此刻圍聚了上來,山呼著‘樂悅’的名字。
夏初信步走了過去,滿臉的凶神惡煞:“不是讓你們在家中等著,大晚上的偷偷摸摸來藥田幹嘛?”
村民們想起了自己的初衷,麵上顯出幾分赧色,羞愧的低頭,不停對著夏初道歉。
“你們隻會欺軟怕硬?趨炎附勢嗎?”
夏初嗤笑一聲,“即便你們隻會如此,也該跟樂悅道歉。”
原本圍聚過來的村民,在樂悅轉而看向他們之時,反而莫名驚退。
樂悅上前兩步,嚇得他們鬼哭狼嚎連退數步,顫抖不已,生怕剛剛斬殺了蜘蛛怪的樂悅,此刻對他們大開殺戒,有人已經開始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