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傳送陣的這一路,夏初和點點雖是嬉笑怒罵,但也有說有笑。
相反,慕白和夕漫雖是心平氣和的言談,但麵上都帶了幾許凝肅。
當他們二人抵達時,夏初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點點的狐狸尾巴,見到夕漫麵上神情,不由對著慕白不滿道:“我好不容易將她給哄好了,你又對她說了什麼?”
慕白垂眸未語,夕漫在旁替他辯駁道:“他沒說什麼,咱們這就進去吧,進度已經落後旁人了。”
原本他們昨日裏若不入城,就該直奔這裏的傳送陣。
眼下耽擱了整整一日,確實落後旁人許多。
夏初冷睨了進入圓圈範圍的慕白一眼,待四人落定,夕漫伸手注入靈力,開啟了傳送陣。
一道白光繞成一圈,光芒倏然大盛之時,強烈的失重感,拉扯著他們齊齊往下墜。
夏初左手拉著點點,右手拽著夕漫,直到眩暈的感覺消失,再睜眼時,周遭環境並無變化。
然而,腳下卻延伸了方圓十裏的一方大陣。
夕漫被這突變一驚,脫口而出:“什麼陣法,我從未見過。”
“這是……”
慕白環顧一周,薄唇輕啟,“由夢魘陣演變而來。”
夏初也沒見過這種陣法,卻聽聞過夢魘陣,傳聞這是上古凶陣,就算是演變而來,也不該出現在這凡間。
夢魘陣的凶險,在於它獨特的攻心之效。
夏初隻覺慕白話音剛落,周遭環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出現在了煉閆之地,眼前的男子是躺在榻上的冬末,而他僅存的最後一息,在夏初眼前被慕白生生掐斷。
夏初眼中蘊著千刀萬剮的殺意,眸光冰冷的看向慕白,縱然將他粉身碎骨,也不解心頭之恨。
她抑製不了仇恨的心,在夢魘的幻境裏與慕白殊死搏鬥。
“人心可真是脆弱。”
那方陣法的十裏之外,窈窕女子的下巴搭在男子肩上,附在他耳畔呢喃,“誰會先醒來呢?梓穆,我們來猜一猜,可好?”
梓穆反手一劍,劈開了她的輕紗,露出了清玥原本的樣貌。
她禦風立在半空,輕撩鬢發,媚眼如絲:“真是變了呢,從前的你,可不會用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也太不君子了。”
梓穆清寒的眸光向她看去,反問道:“你……沒有變嗎?”
清玥麵色先是一怔,繼而笑的嫵媚嬌豔:“當然,越變越好了呢。”
如今,身為魔神的梓穆,一眼看去仍是那般清雅高華,蹙眉間猶如輕雲蔽月,淡淡譏道:“若是桃木靈族的先輩在世,你也敢這般同他們說嗎?”
清玥唇角的笑容逐漸凝固,一瞬不瞬的望著他:“你入我魔族這麼久,可曾回去見過紫微大帝和星落尊主?”
梓穆毫不避諱的與她相視,就在清玥的目光似乎要一寸寸剝開衣服皮肉,看向裏麵的心魂之時,梓穆忽而淺笑:“那不是你的。”
清玥輕蹙秀眉,在刹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續道:“以後會是,我的魔族。”
他語氣平淡,卻有一股無形殺機霎時籠罩了清玥,讓她覺得有千刀萬刃戳在背後,周身氣機要穴無一不受殺機所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