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誤會?”
夏初嗤了一聲,對於風挽替墨坱的辯駁很是不滿。
當年邪神的本源之力流瀉,諸神都將矛頭指在她身上,說她身負妖魔之力,本就心術不正。
墨坱最後還要帶她回落梅神山,無疑是一條活路都不給他們留,逼得夏初不得不兵解真身,自證清白。
“阿初……”
風挽語氣猶豫,卻還是說出了口,“你忘了很多事。”
“或有缺失,可與你的事,我都記得清楚。”
夏初不由駐足,她確實感覺到記憶中有很多斷層,可此刻心中感觸最多的,還是對風挽的虧欠。
風挽站在旁邊,看著她睫毛微微顫動,他的心也隨之跳動難安,口中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他們就這樣安靜的站著,偶有落葉紫花隨著清風飄搖而下,紛紛揚揚吹落於二人之間。
夏初隨手接下,才發現這是梧桐花。
他們剛剛走出了院子,駐足停留的門口正是流華水榭,裏麵的梧桐花開的正盛,微風一吹,便洋洋灑灑的紛揚而落。
夏初用手摩挲著那串淡紫色的花瓣,動作溫柔如撫摸一朵枝頭初綻。
下一刻,這朵花就在她手裏被揉爛捏碎。
“我還是喜歡你種的桔梗。”
夏初仰頭,撞進了風挽那雙泛著漣漪的藍瞳裏。
他凝視著她的目光一如過往,深情繾眷。
她緩緩抬手,撫著他傾世的眉眼,輕聲道:“當年他沒有殺你,這是我對他唯一的感恩。”
夕陽灑在她身上,麵容的曲線起伏盡是花瓣紛落的迷離紫色。
風挽靜靜地看著她,隻覺得異常美麗,叫人心動。
這樣溫言淺笑的她,如何拒絕?
就當他醉在了一場美夢裏,隻要保持沉默,就可以長長久久的擁有她……
“今日天氣真好。”
夏初拉起他的手,快步走離流華水榭的大門,“當初我撿到你的那一日,正是這樣的豔陽高照。”
兩人行走間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
那時的夏初被驚擾午睡睜開了眼,就跟一條趴在身上的小青蛇麵麵相覷。
相柳封印了全身的魔力,形同一條初開神識的小蛇,他關閉了惡與憎,隻留下了愛,並且記住了夏初的氣味,從曜胥的袖口遊走而出,便追尋著那氣味,遊走到了夏初的屋內。
夏初睡眼惺忪,乍一看,還以為是一根帶了花紋的晾衣繩。
直到握在手中體感冰涼,腹部有鱗,並且它還吐出了長信舔她的臉,夏初才麵色怔怔的反應過來,手中握著的是個活物。
她雖是墨坱神尊的徒弟,但自從神識初開,就不受諸神待見。
諸神一直視她如洪水猛獸,若非墨坱收她為徒,或許早就被大卸八塊分而食之。
偌大的落梅神山,空曠又寂寥,除了墨坱,便隻有曜胥和炅霏。
師尊是個清冷的性子,從來也沒對她笑過。
曜胥別說是笑了,回回都是甩著一張冷臉。
說來也隻有炅霏,對她恭敬有加,尊她是墨坱弟子,可那也僅限於尊敬,何曾像這條小蛇毫無顧忌又這般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