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了下來,李方的屍體也已經送到了義莊。
沈碧抱著睡熟的風寶與徐雲走進大牢,卻早已沒有了柳道士,裏麵留有一張紙條:來匆匆,去匆匆。
徐韻衝著獄卒大吼:“讓你們看管的人呢?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
三四個獄卒全身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沈碧一心想找到柳道士算賬,結果撲了個空,心裏的怨氣出不了,不知該如何發泄.
但看到獄卒可憐兮兮地模樣,似乎比自己還不堪,心裏似乎也沒有那麼氣了。
反過來當了和事佬,勸慰道:“徐頭,柳道士本就是修道之人,他若想出去,無需走出這間牢房,便可消失地無影無蹤。獄卒也隻不過是普通的人,豈能看得住他。”
徐雲眉頭皺緊,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久,朝著身後的捕快揮了一下手:“趕緊多畫一幅畫像,就是搜遍全雲城,也一定要找到柳道士。”
幾個捕快接下指令,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這時,沈碧在紙條不遠處發現一張折疊的很小的符紙,仔細一看,是柳道士的瞬移符。
柳道士如何這般大意,把符紙遺留在了這裏?
不,他應該是故意留給自己的。
“呀呀,呀呀。”風寶似乎對符紙有了濃鬱地興趣,一把奪過沈碧手裏的符紙,直接塞進了嘴裏。
沈碧大驚,符紙又不是飯食,如何能夠吃得下。
這小家夥大概是餓了,從棲劍山回來的路上,跟著那一幫差役吃飯時,風寶滴水未沾,好像對所有的飯食都不感興趣。
之前風寶的祖父祖母,說風寶的飯食,與他們吃的不一樣。
這不一樣到底是什麼?
從沒見過他吃過飯,本想著伸手去掀開風寶的嘴摳出來,結果發現自己連同風寶一起慢慢隱形。
頃刻間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院子裏。
這柳道士的符紙,連個咒語都沒念,也隻是沾了一下風寶的口水,就能瞬移,太過怪異,令人匪夷所思。
沈碧仔細掃視周圍,院子不大,倒也幹淨利索,廊簷下掛著幾盞燈籠,隨風搖擺。
這裏分明是殺豬秦嬸家的後院,在白天的時候,風寶還抓的秦嬸滿臉流血。
柳道士讓她來這裏,與查找想要殺害自己的幕後有什麼關係?
沈碧此刻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太高估了柳道士。
秦家前院三間門麵房,隻供賣肉用。
後院是三間正房,兩間東廂房,兩間西廂房,每間房子裏都亮著燈,唯有東廂房裏有低沉的哭泣聲。
像是秦嬸和她幾個女兒。
聽說秦嬸十七歲的大女兒秦葉,過兩天就要嫁人,人生第一次,理應高興才對。
即便是諸多不舍,一般的人家,都是在女子出嫁的那一刻,才會爆發出依戀的哭聲。
“呀呀,呀呀……”風寶的叫聲,讓沈碧全身起雞皮疙瘩,趕緊捂住風寶的嘴。
要是驚擾了秦嬸家人,雖然平時街裏街坊挺熟悉,但現在沒有經過同意,就穿到人家的院子了,似乎不太禮貌,也會讓人家想入非非。
沈碧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往窗台上走去,舔了舔手指頭,剛伸出手,還沒有接近窗紙,就見一道黑影擋在窗戶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