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靈山的符篆,得自通山妖王,而那妖王是如何得到的,雖然並不清楚,但想來也不是自行凝結出來的。”
感受著因果鏈接之後,符篆的一點變化,邱言心中閃過幾道念頭,將幾段記憶串聯在一起。
“這符篆最初的源頭,應是天庭冊封的一尊神靈,才會與這道山嶽使的符篆有著聯係。”
想著想著,他念頭一轉。
“不過,西南山嶽使,理論上必是節製境內所有山神的,如此說來,我所擁有的第一個符篆,那抿元山山神應該也是其麾下,但因果隻連九靈,不動抿元,說明抿元山神,與這西南山嶽使並無聯係,莫非是因為此符篆乃是天然成型……”
想著想著,他抬手輕彈因果,那一尊尊逃遁之神渾身一抖,竟都被生生拉了回來,那股力量根本無從抵禦,在邱言麵前重新聚集,都流露出恐懼、畏懼、驚慌的情緒波動。
縱是神靈,在本身受到威脅的時候,也難免會有心境失控的局麵。
何況,這些神靈之前逃跑,可謂各施手段,不乏調動因果、法域、乃至冥土之力過來助陣,但無一例外的都被人文神力破滅,而今這因果牽扯,更是無所遁形。
如此一來,他們在絕望的同時,也生出了對邱言的畏懼,都是返回此處,也沒有人敢出手發難。
“咳咳……”這個時候,被邱言提著的山嶽使猛的咳嗽兩聲,將邱言從沉思中喚回,後者手臂一動,五指一鬆,就將山嶽使放下。
山嶽使之前不可一世的神靈,但一下落下來,踩到泥上,竟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值得一提的是,陰司在地底深處,往上盡是泥土,而這片地方,因為溝通陰陽的關係,呈現出半虛半實的現象。
又由於邱言神威擴散、輻射,生生開辟出一片空隙,如此這般,才讓極度虛弱的山嶽使,能腳踏實地。
摔了一跤後,山嶽使掙紮著爬起,隨後一愣,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試著催動神念,接著就露出驚恐之色——
他的那雙手,在摔跤的時候,被一塊尖銳的岩石刮傷,開了個血口子,有鮮血從裏麵流出,肉身疼痛刺激這精神,這種幾乎被他遺忘了的感受,好似毒蛇一般,在啃食他的心靈。
“我的神軀自行變成血肉之軀了?”驚慌過後,山嶽使猛烈的喘息幾口,卻有些眩暈,接著腿上一軟,再次跌倒,跟著又奮力站起,抬頭朝邱言手上看去,目光落在那枚原屬於他的符篆之上!
遠方,無力逃脫的眾神,麵色複雜的看著山嶽使跌倒、站起,默默無語,隻是氣氛卻越發壓抑。
不過,卻也有神靈用貪婪的目光,盯著在邱言手中旋轉的符篆。
除此之外,有些被人文神力侵染了神軀的神靈,則運轉神力、神念,截取和抵禦人文侵蝕,不時用焦急的目光去看邱言,並傳遞出哀求神念。
“你……你將符篆還與我!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四品神靈的符篆,不是輕易就能被人拿去的!天庭造冊,一點變動都會記錄下來,就算短時間內找不到,可追查下來,找到你,不過是時間問題!”山嶽使露出焦急之色,眼中更滿是迷惑。
要知道,將一尊神祇的符篆抽離出去,不是簡單的事情,這符篆並非單純事物,牽扯眾多,那信民香火、寄托念頭、因果氣運等等,很多附帶的概念事物,都在其中。
所謂符篆,其實是諸多概念和力量結合一處,具現而成。
這樣的一件事物,就算抽離出去,也難免殘留許多,更多時候還會反噬己身,尤其是對其他神靈而言,並非都是益處。
隻是,這山嶽使試著借助概念、因果、信民念頭,乃至法職所屬的天地之理,嚐試著操控符篆,可發出去的神念,卻如泥石入海,不見半點回應。
這樣一來,他才徹底慌神,有種赤身裸體的感覺,失了最大憑借,底氣不再。
邱言聞言,手指波動,一層淡淡的人文神力和人道雷霆,覆蓋在那符篆表麵,隔絕種種,接著看了山嶽使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渴求、虛弱和隱藏起來的仇恨。
搖了搖頭,他伸手一抓,將山嶽使的四品符篆抓在手中,搓了一下手指,從上麵搓下一塊碎片!
這個動作一做出來,現場頓時鴉雀無聲,眾神都被這等所為驚住了,末了,還是最為相關的山嶽使嚎叫一聲,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