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光暈,每一道背後都隱藏著一名大儒、宗師,邱言固然成就了典籍,但一個個戰下來,少數也要用上幾日時間,在這期間,正是我等觀察的好機會!”
學說戰場,光芒四溢。
幾道隨行而來的意識,探查光芒,彼此交流,那賀書長赫然也在其中。
他們被各自的老師,牽引了意識過來,觀看這場堪稱曠世的論戰!
“不錯,”甄知佐的意識也表示了認同,“也是邱言最近風頭太盛,站在風口浪尖,可他的那一套學說,還未真正流傳於世,才會引起如此局麵。”
二人都是理宗書院的高徒,對邱言的態度並不一樣,但在書院自身的立場上,卻是一般無二,都看出了這次論戰的實質。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旁傳來——
“用車輪戰的方法,讓邱言盡可能多的將自身學說展現出來,不光我等能從中看出一點道理,就連我等老師、師兄等大儒,一樣能有收獲,看出邱言學說的精髓,則其善者,加入自己的學派,在邱言學說麵世之前,就分而食之……”
這個說話的意識,是崇禮書院的高鬆,他在這一年中穩固了文心,如今的這番話裏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這等手段,未免不夠光明正大,生生將一個即將引領潮流的學派扼殺,其中精華又刮分幹淨……”
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
這次說話的,乃九淵書院安錦的意識:“高鬆,我知你自從那次對弈後,就對邱言格外推崇,但涉及到學派傳承,不能參雜私人情感,邱言造成這等虛空巨浪,可見對人道影響之廣,若讓他引領了浪潮,其人學說成了顯學,我等書院的多年傳承,難免式微!”
在這安錦的念頭中,自己同門師弟席慕遠的身死,與邱言不無關聯,所以說起話來,不留半分情麵。
“學說存續的紛爭,比國朝興衰征戰更為殘酷,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賀書長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話中帶著一點冷冽,“那邱言何德何能,不過仗著狀元名頭、人皇青睞和兵家勢力,就想讓自己的學說成為顯學,引領潮流?”
“你們總歸是有理的……”高鬆的話中還是充斥著諷刺之念,接著就有硫磺等味道傳來,跟著就是一連串的炸響!
循著味道、聲音,幾人意識將注意力投注過去,入目的是邱言投影驅動字塊,組合成一道道描述語句的話,幾道語句一變,化作種種事物,盡數模糊,看不真切。
此時,百家光暈也逼到了邱言跟前,綻放各種概念,要與邱言印證!
“印證?”邱言虛影眼中精芒一閃,“也好,有百家過來,能省卻我不少功夫……”話落,心念一動,人道秩序呼嘯而出,更有人文神道加持,這神道竟為被人道排斥!
大瑞北疆,靠著人文神道,生出人文網絡的學子,在這一刻隻感心神恍惚,心中的一點念頭就被借去。
登時,文思彙聚學說戰場,卻是讓邱言的投影陡然間膨脹,身後顯露出一道道模糊身影,宛如影子,看不清麵目,散在虛空浪潮各處,如同一個個結扣,彼此之間有無形絲線連接,化作一張巨大的網!
跟著,被層層疊疊百家光暈包圍的邱言,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來了,也別說什麼車輪戰,令邱某展現學說與爾等,不妨都入我道中,完善我這知行之道,彼此皆能有所收獲!爾等所求,終究是為了世人,不妨聯手為之!”
此話一出,就見虛空浪潮呼嘯起來,那張巨網升騰起來,朝百家光暈覆蓋過來!
“他這是要做什麼?不是一個個印證,而是想要一網打盡?”
遠遠觀論的祁九聯、賀書長、高鬆等人意識,在這一刻,都是散發出疑惑之聲。
但也有人看出了一點端倪。
“邱言這是要將諸多學派精華,吸進自己的學說中,強行完善自身學說!”甄知佐的聲音隨之響起。
安錦則補充道:“邱言的學說,已不是簡單的雛形,但在某些方麵還隻是框架,想要完善,須得花上不少時間功夫,可他卻用那框架為網,要網羅老師等人的百家光暈,一網打盡了,化為己用!”
此言一出,眾意識盡皆失聲,被邱言的野心給驚到了!
“狂妄!”
很快,賀書長的聲音就響起來——
“就算成就了兩部典籍,又能說明什麼?兩位陳先生,也是成就了典籍的人物,單是這一點,就不輸給他!何況,還有諸多大儒、宗師,每個都可謂成竹在胸,就算沒有成就典籍,背後也有完整學派支撐,邱言與他們一對一的印證,都未必能夠得勝,居然想將在場百家光暈一網打盡?簡直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