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話音落下的同時,那文網思線也越發清晰,纏繞手指,隨著淩空劃動,浮現出一個字來——
運!
此字一成,立刻就令周圍的人感到一股澎湃之勢,浩浩蕩蕩,好似勇往直前的馬車,難以阻擋。
“龍脈載運,國祚傳承,道主是要用言語、手段,亂了社稷民心,使得龍脈顛簸,將上麵的王朝國祚甩掉,化作無主之物,一個個門派資源豐富,遠超單獨個人,見了零散氣運,可用看似合理的規則加以收繳,最終結局,隻能使得氣運不斷向更大的門派、學派集中,那些弱小的組織、個體隻會沉溺在人人皆有氣運的說法中不可自拔,更加容易被挑撥,令氣運難以聚集起來對抗門派、學派,越發瑣碎,不成力量。”
陰陽道主搖搖頭道:“曆史上有不少人追求得國、立國,但隻專注於國運的人,沒有多少。”
邱言也在搖頭,手指一點,“運”字筆畫蜿蜒,好似一條神龍正在婉轉前行,他的口則道:“沒有人在意,並不等於沒有出現過,就像天地星辰的運行之理,不管人們對其了解多少,本身依舊是在運行的,隻不過若因為扭曲了認知,反會催生出神通超凡之力,超凡之力從凡人和萬物中提取力量,又反過去壓迫凡人與萬物,在這中間卻有一些人得利,覺得高人一等。”
說話間,筆畫解體,擴張起來,果然化作一條神龍,在眾人眼前遊動,但那神龍周圍又有厚重之意誕生,坤卦之影隨之浮現,逐漸演變出一片大地來。
“地勢坤,厚德載物,龍脈為礦,來源是天下生靈,開國建製,定鼎龍脈,便是一種開采,而學說傳承,透過思想提煉氣運,則是冶煉,手段溫和,細水長流,相比之下,如道主這般擾亂天下,讓氣運無主,很容易就會失控,曆史中諸多亂世就是代表,可亂世終究不合人道,為人唾棄,最終民心所向,還是要歸於一統,但一亂一統,國力都被消耗,平常也就罷了,若有外敵來襲,先就輸了三分。”
“那些亂世,始作俑者多為一時享國,如何能與本道主的陰陽替代之法相比?至於你說百家學說也是冶煉,或許不錯,但終究是間接而行,不足為憑。”陰陽道主並無一絲被說服的意思。
邱言歎了口氣,道:“開采銅礦、鐵礦後,要經過冶煉,礦藏才能呈現價值,轉變為可用之物,龍脈氣運也是一樣,你陰陽道隱藏在側,如今還有幾分堂堂正道,已經不好說了,何以駕馭龍脈礦藏?不過邱某也知道,單憑一席話就要將你說服,並不現實,所以這些隻是為了表明心意,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滅絕陰陽道,但要讓陰陽道融入接下來的大勢,終歸還是要做過一場!”
此話落下,邱言抬手一甩,那在身前所形成一片厚重大地的虛影,就猛然間擴張開來,旋轉著朝上飛去,轉眼就化作一片宛如真實的土地,向下壓落,要將整個陰陽道的駐地,盡數鎮壓!
這片大地虛影中,不斷釋放出人文氣息,其力量是直接從文網中攝取出來的文思之力,化作土地鎮壓,對於本身的兵營不見什麼影響,可對於依托於軍營,隱藏在陰麵的陰陽道道門,卻有著直接威脅!
一時之間,連同曲子易、胡長老等在內,諸多陰陽道弟子隻是一瞬間,就感到身子沉重,尤其是那些身具神通修為的,更是感到這境界有跌落的趨勢!
“借助外力?所謂文網,果然與你定國侯關係深厚,”陰陽道主卻是麵無表情,“既然如此,那本道主也便用這外力來對付你吧,我陰陽道立足幾千年,論底牌可是比你要深厚的多!”
話音落下,這道主抬手捏了一個印訣,身上便有黑白兩氣湧出,但並不擴散,而是向下一沉,頓時那地麵震顫,泥土翻滾起來,邱言順勢往下一看,以他的目光,足以穿透層層泥土,看到了最深處的那一片肅穆而詭異的祭壇!
祭壇震動之間,竟是在最中間的地方,打開了一個口子,裏麵光影變幻,五光十色、色彩斑斕,形成一條通道,通往另外一處精神世界!
士林!
士林世界,邱言並不陌生,他的人道身之魂,就曾經漫遊其中,並且得到了不少收獲,隻是沾染了士林氣息的魂魄,在短時間內,是不能連續進入的,這按理說,邱言要再入士林,必須要等待一定的年限,等魂魄裏麵的士林氣息淡薄了、沉澱了,方能再次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