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觀眼循聲看去,邱言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
“不錯,”邱言的聲音剛傳來的時候,人還在很遠的地方,但等觀眼的聲音落下,人卻已經到了跟前,“因為諸位認為自己中計,自然會將事情,朝著中計的方向思考,這麼些個人裏麵,隻要有多數人認為邱某使詐,並打算動手,自然會直接反映到周圍,這才是馬車不見的原因。”
“哦?”厚甲上前一步,擋在眾人麵前,冷冷的注視著邱言,“不管原因何在,我等終歸是入了你的甕,我本聽聞,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如今雖然北線不利,但我天誌人馬依舊占據東線,雙方鏖戰,互有勝負,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這種時候,我等親身來此,正是為了表達誠意,可閣下倒好,說的好聽,但卻布下陷阱,將我等攝入這幻境之中!”
綜合前麵的種種,思索之後,這厚甲當然是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否則這無中生有的局麵,不可能輕易出現。
但明白了這一點,卻也難免有投鼠忌器之感,覺得是落到了對方手上,可在氣勢上卻沒有半點衰落,思索裏麵的脈絡、跡象,自然明白過來,自己等人在亭子中,被那絲線中湧出來的奇異之力籠罩,便被攝取來此。
越是想清楚,心裏越發感到沒底。
“這裏若是虛幻的精神世界,那我等的意識,甚至魂體被攝取過來了,但之前那觀眼都用眼探查,卻也沒有發現異樣,隻是說此處乃是現世,這就說明了對方手段非同小可,而直接將我等的記憶,構建出這片世界,更是讓我們有了意識泄露、記憶被人窺視的可能!這些都還隻是其次,真正要擔憂的,還是我等的肉身,既然是意識或者魂體,那肉身就留在外界,不知是否落入敵手,對方又要如何炮製……”
這諸多擔憂,有如流水,在心頭流過,但最終這厚甲大墨者口中所說出來的,卻是:“我等以誠相待,閣下卻弄些陰謀詭計,未免上不得台麵!”
邱言搖頭道:“那燭龍的先遣,能夠這麼快來到這裏,乃是一連串的巧合所催動,邱某有所應對,在所難免……”他注意到對麵幾人的表情,又道,“這個名字,你們現在不熟悉,但今後必定會有所了解,因為這是一尊堪比天君的存在,他的目的和你們相似,但又有不同,那先遣的幾人的戰力,你們都已經見過,甚至和其中一人交過手。”
他見那厚甲欲要再說,擺擺手,現就止住:“閣下不必著急,也不用疑惑,這裏雖不是現世,但已經接近現世,各位從自己的身上,應該也有感觸,發揮出來的實力,並沒有任何變化,那鱗甲先遣也是一樣。”
“你說那個與天君層次相同的人,也是要來入侵東華?”觀眼這時開口,眼睛眯起,眼底有寒芒閃爍,“但你既能將我等攝入此間,便是虛構幾個人物,讓我等陷入苦戰,又有什麼難處?歸根結底,還是你這次看似誠心相邀,實際上包藏禍心,將我等困住,更傷了我這幾名門人弟子!”
“不必一直強調你們的誠意,”邱言反而笑了起來,“算起來,閣下等人來此,也是出於戰略考量,是要拖延時間,為總體戰略服務,但確實也有誠意在裏麵,隻是你們搞錯了一個基本的邏輯,你們乃是侵略者,是要來搶占我等土地的,先天就是不義,所以也不要大義凜然,顛倒因果,但邱某不是來逞口舌的,也不與各位囉嗦,那燭龍以及所屬,所求是斬盡殺絕,這件事就是我們兩個部洲合作的基礎。”
“合作?我不認為我們有合作的必要。”觀眼冷笑一聲。
“哦?”邱言搖搖頭道,“這鱗甲一族要斬盡殺絕,若是發現了通往天誌洲的道路,你覺得他們會如何去做?實不相瞞,邱某已經有了一種法門,可以將通幽曲徑和空間通道,都穩定下來,馬上就要在北疆那邊通往貴洲的通道試一試,結果如何,自是第一時間就會通知各位。”
“你這是威脅我們?”觀眼等人聞之,勃然變色。
“若不是你們心有貪欲,主動入侵,邱某縱是有心,也不威脅不到諸位,一啄一飲,皆有因果,這因果並非都是天定,也是人為的結果。”說話間,邱言抬手一指,那些身上帶傷的墨門弟子,忽的痊愈,都回過神來。
見到這一幕,觀眼沉吟片刻,說道:“合作的事,先放一放,不過,你現在將我等的意念囚禁在這裏,卻算不上什麼好意,總歸要讓我等歸於肉身,才好再言其他,想來定國侯你也不會將我等真的扣留的吧?要是那樣,我等生死未卜,消息傳去東海,雙方仇怨更深,更無合作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