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範遠聽著,隻得低下頭,隨後繼續道:“這事說來頗為複雜,似是冥土有人出麵,和那天誌洲有了聯係,也不知是兩邊誰先找上的誰,但最終目標,都盯在了那竺坨蘭之地。”
他說話時,眼睛微動,觀察著邱言的表情,試圖掌握一點主動,但邱言始終不動聲色,隻是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語。
“……冥土便與天誌洲約定,要獲得東來之人的主動權,打算讓他們的人,去拯救那隻被鎮壓在井中的妖猴,在這其中,就有心讓咱們大瑞的兵馬,充當馬前卒,開辟道路,好讓那妖猴脫困!”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那氣運輸送的關鍵所在,赫然是隻猴子。
這話,引起了邱言的注意,他問道:“那隻妖猴有何不同,為何冥土與天誌洲,會將氣運東來的關鍵,與一隻妖猴聯係在一起?”
聽得邱言詢問,範遠終於來了精神,趕緊道:“這事,小人也在疑惑,所以多方打探,終有收獲,據說是因為這猴子師從一人,那人神秘莫測,幾乎不沾因果,連地府的閻王推算,都算不出頭緒,隻知猴子纏繞氣運,負有大責,隱隱察覺到有人在推動竺坨蘭之人東來,這才決定順勢而為,要借這隻妖猴成事。”
“背後高人……”邱言聽到這裏,先是一愣,跟著不由搖頭,生出哭笑不得之念。
“原來如此,那猴頭拜師時,由劫煞半身傳承,劫煞來曆莫測,越是接近本源,越感到高深,難怪會被人留意,我當時利用劫煞半身的高維之法,來去無形,不留半點痕跡,但明明做出了事,又催生了那奴哈這隻妖猴,引發諸多變化,如此一來,沒有痕跡反倒顯得更為怪異,隻是最後連閻王都牽扯進來……。”
想著想著,他的念頭轉而落在冥土上。
“說起來,冥土出手,也不能算是意外,但冥土和天誌洲的人聯手,我事先沒有料到,可兩邊合作的基礎何在?那天誌軍,在東華外海占據幾個島嶼,算是落腳棋子,能承載氣運,可冥土應該也在東華落子了,否則便是計劃順利,氣運被運輸過來,如果沒有布局,豈非是為他人做嫁衣?”
這樣一想,邱言眯起眼睛,思索著冥土的著眼點。
他的沉思之色,落在範遠眼中,讓此人鬆了口氣。
範遠最怕的,就是自己知曉的秘辛,對邱言毫無價值,那他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裏,他就繼續道:“小人受出身所限,探查到的消息並不算多,也不深入,除了這些,便多為一鱗半爪,不成體係,隻是裏麵還有一點關鍵的,就是那冥土與天誌洲在竺坨蘭的人選,或許是一名王子,而除了他們之外,鱗甲一族似乎也有人選,但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王子、王族!”
這話落在邱言耳中,讓他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我卻是燈下黑了,忘了眼皮子底下的事。算起與冥土的聯係,每個生靈都不缺,但最有價值的,無疑還是王族、皇族了!便是大瑞祖龍,入了冥土,也有一處死亡國度,真龍血脈最容易被利用,但具體分析,卻不可能是當今皇帝,原因很簡單,沒死的皇帝,就是人道頭領,利益與死去諸皇還有分別,反倒是皇族中的某一位王爺,很有可能了……”
念至此處,邱言再看範遠,後者意識到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來了,登時心弦緊繃。
“有付出,才有回報,你並非不懂這個道理,隻不過想要尋求捷徑罷了,現在看來,並不成功。”
邱言一開口,就令範遠將心提了起來。
“不過,你說出的這條情報價值不小,既然如此,我自會給你回報,你可在這文網中滯留七日,能找到什麼、得到什麼,全看自己,不過……”
第二句話,讓範遠不僅僅放下了心,還心花怒放,隻是最後的轉折,又讓他患得患失。
“……你從前幾次獻計,令沿海不少人死於非命,若抓不住你也就罷了,現在落入我掌中,就要有所懲戒,但殺了你,死人也不會複生,所以你須得用後半輩子時間去償還!若是心存僥幸,或者陽奉陰違,後果如何,無需多說。”
說著說著,邱言話鋒一轉:“另外,翻細墨者現在應該很是不安,他派你出來聯絡,你總不能讓他失望,這樣,七日之後魂歸肉身,就去告訴他,說我在白玉樓設宴,請他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