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一副陰惻惻的樣子。
是天要亡她嗎?
樓玨目光掃過人的動作,停留在那張嚇得殷白的小臉,不免在心中冷嗤。
若不是做了虧心事,為什麼怕他怕成這樣?
昨兒夜還對他熱情,今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變臉還真是快得很。
霍雲傾吞了吞唾沫,“阿,阿拾你怎麼來了?你……”
“小郡主,秦至那小子應該快回來了,您等不及的話可以先去院子裏轉轉,休息休息,等會他回來給您做頓好吃的,咱仨一塊吃頓飯。”竹清背著手出門,瞥見還杵在門邊的小姑娘便隨口道了一句。
樓玨挑眸,目光似漫不經心打量著麵前小姑娘。
霍雲傾卻覺得如刀子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她對著人投來的視線支支吾吾回答竹清:“呃、好,好啊……”
竹清沒在意人的異常,轉身往隔壁的屋子去,語氣散漫,“老夫先上去睡會,飯做好了您讓那小子上來叫老夫一聲。”
“好……”霍雲傾聲若蚊呐。
少年唇角弧度譏諷。
好吃的?他給她做的她怎麼不吃?
怎麼?專門跑來這吃那裴臻做的東西?
他早就看出來,那玄翎是個偽君子,在天界時嘴上叫著妹妹指不定心裏想著什麼,當然,裴臻也一樣。
可就算她與人在天界關係再怎麼親密,在凡間,裴臻是二皇子,她隻是區區一個郡主,利益不同,裴臻從頭到尾不過是在利用她罷了。
偏她像個傻子一般給人利用。
霍雲傾看著少年對自己輕蔑露骨的目光,心中對人的恐懼更甚,不禁往後小步退去。
她嗓音怯懦,“我,我想起來我功課還沒寫好,我……還是先去抄書。”
話落,她閉上眼慌張地轉過身,一頭撞在了半開的門上。
霍雲傾吃痛地呼了一聲,抬手捂住腦門不敢停歇的跑了進去。
樓玨:……
他就說她蠢。
他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竹院,眸色晦暗地抬腳跟著小姑娘走進了竹屋。
霍雲傾低著頭在案幾前裝模作樣的抄寫,心還未鎮定下去,餘光便瞥見少年跟著進了門。
少年慢條斯理地將門關上。
霍雲傾手上一抖,墨汁在紙頁上灑了大片。
他關關關,關門做什麼?!
難不成……要殺人?
霍雲傾壓低了腦袋,隨著腳步聲逼近,她感覺側頸好像被冰涼的匕首架住。
隻要她隨便一動,那匕首便能割破她的喉嚨。
她看著那書,卻是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樓玨看向座上抖如篩糠的小姑娘,不屑地哂笑。
既然那麼怕他,那就該往外跑,往屋子裏跑算怎麼回事?
也不知是蠢的,還是……欲擒故縱的小手段?
他垂下眼簾,淡淡睨過那沾了一片墨跡的紙頁,上麵爬著幾個歪七扭八的字。
字可真醜。
他上前,修長冷白的手指抽出了人手下那被墨汁浸染的紙。
霍雲傾咬住唇瓣,緩緩抬起頭,盈著水光的眸子看向麵前站著的少年。
少年麵容淡然,不染情緒,那雙垂著的鳳眸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隻見人將紙揉成了一團,隨手丟在了地上,而後挑起眉看著她。
霍雲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