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大人不必害羞,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已經處理好自己傷口的池衍笑眯眯地望著人道。
確確實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樓玨睨向人,暗暗磨牙。
他害羞?他怎麼可能害羞!
少年轉過眸,便看見麵前巫醫一臉期待著的大臉。
樓玨有些煩。
治好了,可是他卻說不出來。
尤其還是當著這兩人的麵。
池衍好笑的盯著麵冷僵硬的少年。
十多年沒說過話,哪是一句說治好就能輕而易舉說出來的?
估摸著已經連怎麼說話都忘記了。
“妖神大人,咱們不能諱疾忌醫。”巫醫柔聲。
大抵麵前是個孩子,加之此刻囧迫的樣子,他突然沒有那麼怕人了。
樓玨深吸一口氣,麵容冷峻,嚐試著“嗯”了一聲。
少年嗓音嘶啞嘲哳,像是生鏽的鋸子鋸沉木的聲音。
池衍忍住笑。
少年緊抿唇瓣,眸色漸冷。
他現在隻想將人的頭扭下來。
早知道他便不說話了!
巫醫見怪不怪,“妖神大人不必在意,這都是正常的,多練練,日後聲音就會恢複正常了。”
少年臭著臉,頷了首。
池衍示意巫醫可以退下。
“您的脖子?”巫醫擔憂的朝人脖子看去。
池衍扯了扯嘴角。
還能想的起來他啊?
“得了吧,要是等你,本尊怕是血都流幹死了。”
巫醫拭汗,“小的,小的惶恐。”
池衍真不覺的他惶恐。
他諂媚得很,知道要先討好妖神呢!
巫醫灰溜溜的作揖告退。
人一走,屋子裏陷入了無聲的死寂。
池衍瞧著憋屈又臭臉的小孩,怎麼看怎麼好笑。
樓玨看著憋笑憋得臉一抽一抽的人,心頭窩火。
但凡他現在不是凡人,就池衍已經被他打死好幾次了。
在他麵前愈發的放肆!
“妖神大人,”池衍繃住笑,“那個,我絕對不是笑您的聲音,我笑那個誰,笑巫醫呢,你看看他那個畏畏縮縮阿諛奉承的小人模樣,多好笑啊!”
“哈哈哈——”
樓玨:……
拐彎抹角罵誰呢?他聽不出來?
少年臉色愈發陰沉。
池衍笑夠了,自顧清了清嗓子,“咳咳,妖神大人……”
少年闔眸。
顯然並不想聽人說話。
池衍:……
不想聽又怎樣,他一定要說的。
知南那小丫頭是他唯一的親人,找不到人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妖神大人,如果你不幫我找到知南的話,我是不會走的,我今晚就在這兒睡了。”
樓玨這會聽見人的聲音就煩。
他掀開眸子,起身徑直往門外走去。
在這兒睡吧,他過去找霍雲傾去。
那丫頭這會估摸著已經睡熟了。
池衍忙去追人,“喂,你要去哪?”
屋外夜空如墨,涼風習習,穿進衣間是刺骨的寒意。
屋頂化開的雪成了晶瑩的水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遊廊下。
“你就幫個忙,好歹知南救過你的命。”池衍跟著少年出了屋子順著遊廊走,“你要是瞧見她,幫我想辦法留住她或者拿到她的行蹤然後告訴我就成……”
話音未落,一抹黑影倏然從不遠處掠過,直奔高處的屋頂,而後消失在了視野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