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家裏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眉宇間虛假的軟意被冷漠厲色取代，連同聲音都清冷下來。
這樣的她，看起來銳利而難以接近，卻遠比那個永遠帶著柔美笑意的鬱盛要鮮活真實的多。
鬱有楓歪了下頭，漂亮的薄唇微勾：“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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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覺將簽完字的文件遞給沈秘書，後者接過，卻猶豫著沒有馬上離開。
他抬眼：“有事就說。”
沈秘書將手裏的平板電腦打開，點開一個頁麵，然後遞到顧覺麵前：“那天宴會的照片上網了。”
頁麵上，是顧家家宴那晚的照片，主角自然是他，因為那晚他帶著鬱盛現身，所以大部分照片都是他們兩人的合影。
她挽著他和人舉杯互碰、他攬著她的腰低頭同她說話……那晚有幾個一線藝人和時尚圈名人到場，這些照片也帶上了他們的身影，流量為王的年代，粉絲都是聞風而動，也因此這些照片上網沒多久就起了熱度。
有粉絲跪舔自家藝人多美多帥的同時，也因為看臉順便讚了一下鬱盛和顧覺，無外乎最帥霸道總裁和絕美豪門千金那點事，看圖說話腦補愛情自娛自樂。
倒是沒人看出來男主角就是先前和暮櫻爆緋聞熱搜的那一位。
沈秘書見顧覺看著頁麵沒出聲，吃不準他的心思，但因為之前暮櫻的事，還是開口提醒：“顧總，這會不會是鬱小姐……”
他跟了顧覺數年，很清楚他的界限在哪裏。
顧覺從不苛待身邊的女伴，也從不勉強任何人，喜歡就多留對方一陣子，不喜歡可能一個星期就直接結束。
他很大方，該給的從不會少，但所有一切都隻歸於身體關係，這是一個交易，他不談感情，也最反感女伴生出其他心思，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鬱盛是特殊，特殊點卻基於未婚妻這個身份。
他見過顧覺真正喜歡上一個女人是什麼樣子，鬱盛再特殊也遠不及那個人，更何況，那個女人現在重新出現了。
鬱盛此刻如此高調的宣誓主權，絕對過了顧覺的底線。
而顧覺，原本就已經冷置鬱盛數天了。
“你也覺得這是她做的？”顧覺擱下平板電腦，再次抬眼。
“顧總，我隻是猜測。”對方依然沒顯露任何表情，沈秘書有些不安，怕他這是怒狠了。
但下一秒，他卻看到辦公桌後的男人勾唇笑了起來。他以為是自己看錯，那或許是個嘲諷的冷笑，但他很快發現不是。
他感覺到了顧覺身上散出的愉悅氣息，他甚至發出低沉的笑聲：“我就知道她忍不了幾天，不愧是她……”
不愧是那個讓暮櫻身敗名裂的同時還能在他麵前露出純澈笑容的鬱盛。
顧覺突然沒了工作的心思，他看看時間，發現快到她下課時間，於是關上電腦起身，同時吩咐沈秘書備車。
“是去夏小姐哪裏嗎，顧總？”沈秘書仍有些詫異。
經對方一提醒，顧覺才想起今天原本約好陪夏娃吃飯：“不是，去學校。夏娃那邊，你聯絡一下，和她約改天。”
“是。”縱然內心再多疑惑，沈秘書依然盡忠職守做自己該做的事。
夏娃接到沈秘書電話時正對著鏡子換衣服和化妝。
這幾天，顧覺一直在陪她，甚至還給她安排了住處——哪怕她其實並不需要，也帶她去以前充滿回憶的地方吃飯。
隻是他並沒有碰她，除了酒宴那晚喝多親過她之外，他一直沒再碰過她。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原本以為可以借著今晚，重新喚起他和她那些親密回憶。她甚至想象過當他見到她穿上多年前那條白色的裙子，是否會一如當年那晚對她失控。
而她呢，就這樣接受？輕易原諒？
還是拒絕？
畢竟她現在不再是以前那個孤立無援的女孩了，她有了願意寵她，可以給她撐腰的人。夏娃想起周放成熟深邃的目光和俊朗的模樣，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燙。
那個人……其實她到現在都還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可她是真的把對方當做叔叔一樣尊敬和喜歡的。
她捧著發熱的臉頰，甜蜜又無奈。
然後她就在這樣的心情裏接到沈秘書通知說晚上約會取消。
顧覺取消了約會？而且還沒有親自打電話？
一瞬間，滔天委屈漫上夏娃的心頭。
掛上電話後，她丟下裙子，打開手機瀏覽某個平台上的圖片。
這些照片她昨晚就看到了，那時她就覺得是對方故意自曝出來宣誓主權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顧覺注意，畢竟這幾天顧覺除了工作，天天都陪著她，對方感覺被冷落自然不會甘心。
虧她酒宴那晚還對鬱盛印象不錯，覺得對方親和美麗，氣質矜貴。
可現在想想，那些出生豪門的千金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顧覺未婚妻這個頭銜就真的這麼好嗎？讓對方哪怕花費手段也要拽著根本不屬於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