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麗安歉意地看著女兒,仿佛在愧疚自己的事需要她來幫忙,櫻桃安撫地朝母親搖搖頭,取了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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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樣推開櫻桃後跑出來沒多遠,被一輛豪車吸引注意力,裏麵抽煙的男人他上次在工作室見過。
程桀顯然也看到了他,夾著煙的手拿開些,輕眯起眼打量他半響,視線最終停留在他臉龐的巴掌印上,意味不明的一笑:“喻醫生弟弟啊。”就挺戲謔和玩味。
紀樣隔著半降的車窗與車裏的男人對視,冷笑聲帶刺:“這不是追不到我姐的大影帝嘛。”
程桀:“……”
老話說得還是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紀樣和喻櫻桃可能上輩子注定要做姐弟,都特麼一樣會戳刀子。
程桀笑意漸涼,懶散彈著煙灰,眉峰微挑:“喝一杯?”
紀樣同樣冷著臉:“怕你?”
他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被程桀彈過來的煙頭燙到手。
“滾去後麵,這你姐的位置。”
“?”
紀樣不爽的去後麵坐,程桀扔根煙給他,紀樣也沒客氣,想起剛剛在門口遇到的櫻桃,擰眉問:“你送她回來的?”
程桀開車沒說話,紀樣忽然坐直身體,“你們娛樂圈的人少招惹她這樣的女孩子。”
程桀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很淡,像極了櫻桃生氣時看他的眼神,還有點成熟男人才有的強勢威壓。
紀樣剛想繼續說,程桀十足不耐煩。
“閉上你的嘴。”
“……”
到酒吧後程桀讓人開間包廂,拿了很多酒,白的啤的還有洋酒,紀樣看到琳琅滿目的滿桌子酒時,臉都有點綠。
程桀玩著打火機懶洋洋坐下:“玩個遊戲唄。”
“……怕你?”
程桀揚眉:“玩輸就把喻醫生電話給我。”
“你想得美。”
程桀隻笑不語,拿出倒酒器把好幾種酒混進去,倒了兩杯出來,一杯給自己,一杯給紀樣。
他拿來骰盅和骰子,坐得懶,把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心裏盤著幾棵骰子,笑意調侃:“想玩什麼你決定,別說我不讓你。”
“……”
紀樣感覺到了蔑視。
他會玩的花樣也挺多,隨便挑一種和程桀玩,可沒想到自己平時玩得挺好,碰上程桀居然每次都輸。
半小時過去,喝了無數高濃度混合酒的紀樣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程桀還非常清醒。
他端著杯百加得朗姆酒,看紀樣醉得從沙發上爬不起來,笑聲低沉,敲他桌麵問:“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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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找了好幾個紀樣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見人影,給他打電話也是關機。
去下一個網吧的路上,手機忽然震動,陌生的號碼,接通後竟然是程桀沉磁憊懶的聲音。
“喻醫生好啊。”
“程桀?”
那磁性的聲音微啞:“嗯。”
“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電話裏的人輕笑:“憑本事唄。”
“……紀樣和你在一起?”
他輕嘖:“好聰明呀,喻醫生。”含笑的聲線低醇又曖昧。
“讓他聽電話。”
“他喝醉了哦。”
“你給他灌酒才知道我電話?”
被識破的程桀短暫沉默,目光在醉過去的紀樣身上巡視幾秒。
“想知道他在哪嗎?”
“在哪?”
“喻醫生真不講規矩,我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撒個嬌唄。”他笑著輕逗:“撒個嬌我告訴你。”
接下來是櫻桃的沉默。
程桀等了會兒沒等到她回話。
莫名有點心虛。
“真煩,告訴你得了,誠信路櫻花酒吧,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來接你。”
他氣勢洶洶的掛掉電話,隨後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特意解釋喝醉了不能去接她,像和女朋友報備一樣。
包間裏酒氣衝天,桌上酒瓶亂倒,紀樣醉得東倒西歪。
程桀擰了下眉。
起身把窗戶打開透氣,把桌上酒瓶整理好,順便把紀樣整個人弄到沙發上好好睡。
他做這些絕不是擔心櫻桃會生氣。
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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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是十五分鍾後到的,推開包廂聞到酒氣,已經不算濃,可能是窗戶開著的原因,而紀樣躺在沙發裏睡得人事不醒。
她視線偏移,看到沙發角坐著的程桀,他好像也有點醉,懶懶散散的拎著瓶酒,斜靠著看她,扯著唇角一笑,風流散漫。
“喻醫生來得可真快,怕我欺負你弟弟?”
櫻桃卻不是走向紀樣,而是拿出解酒茶遞給他。
程桀一愣。
櫻桃語氣無奈:“程桀,少喝點酒。”
……她在關心他?
程桀詫異的看著桌上的解酒茶。
櫻桃正準備去看看紀樣,程桀忽然拉住她手腕,將額頭貼著她手背,“喂喻醫生,我不舒服。”
櫻桃感覺到那裏的滾燙,終於還是沒忍住蹙眉問:“你喝了多少?怎麼這樣燙?”
帶醉意的聲音低喃:“反正比你弟多。”
“你不要命了。”
“……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程桀唇角微翹。
“喻醫生,你是醫生,想想辦法唄。”他幾乎抱住了她的手腕,臉蹭到她手背時感覺到她的僵硬。雖然不適應,但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強硬的推開,應該還是因為他醉酒而心軟了。
程桀好像有點明白要怎麼得到她關注了。
醫生嘛。
天生好心腸。
容易心軟。
“喻醫生……”
櫻桃很無奈,特別是聽到程桀嗓音低啞的呢喃著難受,既擔心又猶豫。
“你先喝掉解酒茶,我幫你揉揉頭。”
“你來喂。”他沒什麼力氣的靠著她,聞到她身上的梔子香味,腦子是真變得有點昏沉,修長的手指勾住她指尖兒,晦暗的盯著她指甲上的粉色,想親又克製,沙啞音色裏藏著討好:“成不?”
然而程桀打的好算盤被突然醒過來的紀樣破壞。
他喝得實在多,爬起來跑進包廂的廁所抱著馬桶狂吐。
櫻桃有些擔心,想進去看看,反被程桀拎到沙發坐下。
“味兒不難聞嗎?你坐著我去。”
櫻桃愣神的看著一瞬間恢複正經的程桀。
“你裝醉?”
程桀輕聲笑,心情確實也不錯,湊她耳邊低聲:“喻醫生,你是真單純,也是真可愛。”
磁性的低音裏帶點笑意,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垂,隔這麼近,能聞到他身上的朗姆酒氣味。
程桀指尖輕撩她耳邊的發絲:“坐那兒,我進去看。”
等程桀進洗手間後,櫻桃後知後覺的摸到耳邊那一縷發絲和剛剛被他蹭到的手背,仿佛還留有他的餘溫。
紀樣吐得狼狽,程桀靠牆冷眼旁觀,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紙巾被他扔在地上,在紀樣觸手可及的位置。
紀樣衝了馬桶,用礦泉水漱口後有氣無力的坐地上嘲諷,“誰會想到著名的演員程桀先生竟然會因為想要一個女孩子的電話號碼,居然瘋狂灌她繼弟的酒。”
程桀沒否認,居高臨下的睨他。
“難道你就不想喝?”
紀樣當時跑出來的確是想找個地方痛快的喝一場。可以說,程桀的出現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