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桀和向佳佳的緋聞,櫻桃其實早就知道。
從他出道起微博從來都隻有營業和工作,不會發自拍,不會分享生活,唯一例外的隻有向佳佳。
她每年的生日程桀都會送上一個妝點著櫻桃的蛋糕,究其原因是他們曾經合作過,而向佳佳飾演的那個角色名字就叫櫻桃。
盡管程桀和團隊澄清過,但網友根本不信,都覺得他暗戀向佳佳。
他們的事早就不是秘密,甚至是全網公認的一對。
可沒人知道十一月五日那天還是喻櫻桃的生日,他真正想祝福的人也隻有喻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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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櫻桃接到喻天明打來的電話。
他三個月前剛結婚,現在還在蜜月旅行。
“想哥哥沒?”
電話裏的聲音開朗帶笑,語氣滿是輕鬆親密。
年少時斯斯文文的喻天明因為談戀愛而變得越來越外向,長大後已經完全變成陽光大男孩。
他和妻子文莉悠經過多年愛情長跑才修成正果,而文莉悠正是當年故水鎮集市中喻天明匆忙追去的那個女孩子。
櫻桃對他們,其實是羨慕居多的。
“想的,你們蜜月怎麼樣?”
那邊的電話應該是開著免提,文莉悠笑得甜蜜開心:“都挺好的,就是想你啦,再過不久我們就回淮城,還給你帶了很多禮物哦!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我等你們。”
夫妻倆給她講旅行趣事,櫻桃漫不經心笑著聽。
喻天明還跟她炫耀自己學會了遊泳,再也不是從前的旱鴨子了。
文莉悠立刻捂住他的嘴,喻天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夫妻倆怕觸及櫻桃的傷心事,忙把話題岔開。
櫻桃卻已經開始走神了。
她坐的公交車經過公園,波光粼粼的湖麵鋪滿夏天五六點的陽光,傍晚的風吹起漣漪,星光跳耀閃爍。
櫻桃側目看去,好像看到八年前那個夏天——
那是她在故水鎮的第三個月,已經不會再迷路。
天氣好的周末,喻天明約上同學,也包括文莉悠,大家帶她一起出去捉魚。
櫻桃不能下水,碰一碰都不可以,隻能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他們操作。
百無聊賴玩著草的時候,她發現了附近木頭工廠裏熟悉的忙碌身影。
他把貨車裏的木頭扛下來整齊放地上。
那木頭粗壯,一般人搬不動,可他每次能扛兩根。
正是程桀。
印象裏的程桀總是在打工。
從一開始幫她搬家,擺地攤賣早點,再到後麵的修車,現在又是木頭廠,好像從來沒有停止過。
櫻桃盯著他看很久。
少女心事純澈,隻是好奇罷了。
程桀發現有人在看自己,淡漠地望過去,看清姑娘的臉後短暫怔愣,迅速壓低著帽沿繼續工作。
他和櫻桃不一樣,她是吃穿不愁的有錢人家大小姐,長得漂亮成績優異,有大好的未來等著她。
可他什麼也沒有,沒讀過多少書,也沒任何家底,如果想讓撫養他的老頭過得稍微好點,就必須日複一日的打工,掙點微薄的工資。
他也想過離開故水鎮,可一旦離開,老頭就沒人養老送終。
搬完木頭後,程桀拿出櫻桃送的漢堡就著礦泉水吃。他吃得快,喝水也急,想以此掩蓋胸口的堵悶。
“救命!!”
河邊突然傳來櫻桃的呼救,程桀猛地抬眼,扔下還沒來得及擰好的水瓶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喻天明在河裏掙紮,越撲騰沉得越快,櫻桃不會遊泳,隻能大聲喊人。
程桀跑過來看到她完好無損,微微愣住。
櫻桃急忙抓住他胳膊:“你會遊泳嗎?會的話救救我哥好不好?”
河裏掙紮的喻天明就快要沉下去。
程桀紮進河裏把人拖到岸上。
櫻桃趕忙查看喻天明的情況,輕拍著他冰涼的臉:“哥!哥哥?”
程桀在他胸口按幾下,喻天明吐出水,茫然在四周看半天,哭著問櫻桃:“我是不是死了?”
櫻桃鬆了一口氣。
等她想好好感謝程桀時,他人已經不見,櫻桃去木頭廠也沒有找到人。
之後每天,櫻桃都會注意校門口的早餐攤位和修車廠,卻沒有再見到程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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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城進入七月末,天氣有些變幻莫測,常常晨時有雨,下午溫度升高。
櫻桃在劇組的培訓隻剩下最後十天,自從上次程桀在她麵前談起向佳佳後,兩個人的關係降到最冰點。她每天避著程桀上下班,盡量不與他碰麵。
培訓時偶爾與他目光相遇,也能平靜自然的轉開臉。每次她這樣,都能加劇程桀眼中的嘲弄。
櫻桃最近在講心髒方麵的疾病,講桌上的手機忽然亮起,收到一條最新的短信。
[喻醫生不會在吃醋吧?]
櫻桃講話聲頓住,目光落到最後麵的程桀臉上。
他散漫微痞地偏著頭,眼睛裏充滿玩味戲弄的笑,就那樣挑釁的回視。
正在記筆記的演員們見櫻桃忽然停下來,自然循著她目光看去,隻覺得喻醫生和程桀之間的對視有電光火閃和刀光劍影。
櫻桃無視他的短信。
“咱們接著往下講。”
其他人雖有疑惑,也裝聾作啞地繼續聽。
程桀卻慢條斯理站起來,椅子弄出的聲音再次吸引眾人注意力。
櫻桃緩慢蹙起眉:“程先生,你要做什麼?”
程桀笑得懶:“想當著各位同行的麵澄清一件事。”
眾人:“?”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是看著櫻桃,緩慢的,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我從沒有喜歡過向佳佳,也從來沒有給她送過生日祝福。喻醫生,你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