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2 / 3)

———我手背在浴|室牆上砸傷的傷口還未愈,此時因劇烈活動而裂大了,正汩|汩的淌著鮮血。

人魚是在尋找我的創口,他嗅到了鮮血的氣味,就跟鯊魚一樣。

這一瞬間我甚至有種在海裏遭遇大白鯊的感覺,認為自己下一刻必死無疑,可是恐懼中殘存的理智讓我對人魚這種不同尋常的行為心存一絲僥幸。他是將我作為食物的,可為什麼他不直接襲|擊我?

也許是因為,人魚習慣品嚐獵物。腦子裏儲備的所有生物知識在麵對人魚這種充滿了神秘未知的生物時,似乎都化作了無用的雞肋,心底隻餘下一個聲音在叫囂:

不!我不想這麼痛苦的死!

眼睜睜的看著人魚抓起我的傷手,湊近了他咧開的嘴唇邊時,我拚命的蜷起了手指,恐懼的發不出一絲聲音,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咬去幾根手指。

然而,人魚隻是用他的尖牙輕輕含|住了我指尖,舌|頭在我的傷口上舔shì起來。他的爪子牢牢掐著我的手掌,舔的力度卻很柔和,我能感到他鋒利牙齒小心翼翼的控|製著力度,以免將我弄傷。

我驚愕的看著他的臉,一時間錯覺自己是太大驚小怪,即將跳出喉管的心髒仿佛同時被他的尖爪高攥在嗓子眼,懸而不下。

我努力的勸說自己冷靜一些,也許人魚是在表達友好之意,因為我為他治愈傷口,而他現在用他特有的行為為我治傷,就像傳說中人魚的報恩一樣。

可是我一絲也無法勸服自己。

人魚挑著眉梢,低垂著頭顱,眼皮卻抬著,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他長長的濕睫下透著遮不住的邪|惡而侵略的意味,舔shì的力度愈發貪婪肆意,猩紅的舌|尖淫蛇般在我的每根指縫間輕輕勾卷,就好像有|意褻玩著我的手指,一絲絲異樣的酥|麻感好似向小蟲沿著手指隻往血管裏鑽……

我的腦海裏忽地浮現出幻覺裏的旖景,更目睹人魚與男人無異的、濕|淋|淋而肌肉精健的的上身離得如此之近,便無論如何也維持即使是表麵的鎮定。

我將腳抵在階梯上發力,急躁的想把手從他的嘴邊盡快拽離,無奈腕部被鉗子般的力度攥著,我的力度隻是令自己折磨,但盡管沒有鬆開對我的挾製,人魚卻威脅我似的緊了緊牙關,終於停下了這種詭異的行為。

當他的嘴唇稍稍離開一點距離,我才注意到我的傷口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裂開的破口竟然已經無跡可尋,隻有一些血跡還殘留在手背上。

人魚真的沒有惡意,他在替我治傷,並且他使我愈合了!人魚的唾液裏含有某種能使受損細胞快速再生的物質,我的天哪,這簡直是一個生物學上的巨大奇跡!

明明親眼見證了這個事實,我卻仍然感到不可置信。恐懼被拋卻腦後,我一時激動到忘乎所以,忍不住伸手觸|碰他的嘴唇,感歎的自語:“你真是個奇妙的存在…”

人魚微微咧開唇齒,喉頭像是在回應我一樣發出低沉的震動:“A…ga…ras…”

“A…ga…ras…”我下意識的,有些急切的重複道,想抓|住著難得的與他交流的契機:“你有名字對不對,阿伽雷斯,這是你的名字嗎?”

人魚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盯著我,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像是有些興|奮。我猜想他其實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便隻好在暗地裏下定論。為自己的研究對象命名,這是每一個研究課題必須要做的事。

“阿伽…”

我試著將對話進行下去,卻因他的下一個動作卡了殼。阿伽雷斯將頭偏過來,嘴唇壓上我的手腕內|側,鼻子深深汲取著我的味道一樣,沿著小臂嗅上胳膊,簡直像個不可救藥的癮君子。我嚇得脊背貼在台階上,被他的身|體嚴絲密|合的壓住了,頭湊在我的頸項邊低啞的發出聲音:“D…e…sah…row…Mai…raid…”

這次我無比確信他發出的是我的本名和綽號的全部音節,連中間打卷兒的特殊舌音都準確的一字不漏。

暴雨忽然下得更大了,雨水猛烈的摧打下來,除了恐懼我更感到震撼,因為我實在想不通人魚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物了,我想我已知的結論盡然是錯誤的。

這樣想著,我的身|體忽然一輕,竟然被人魚懸空抱了起來,他一手撈著我的腰,一手保持平衡,猶如蛇類一樣在甲板上遊曳而行,迅速朝護欄的方向前去。我本能的反應是他想回到海中,並將我帶到海裏去!來不及思考人魚這樣做的目的,我本能的胡亂的踢蹬起來:“不,阿伽雷斯,別這樣做!”

然而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就在他接近護欄的千鈞一發之際,我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擊|打在身側的護欄上擦出一團火光,緊接著又是砰砰幾下,在周圍幾米的已經淹水的甲板上激起了一圈水花。